近,下自習的音樂聲響了。學生們從教室裡蜂擁而出,陶思遠站著,等了一會兒,人快走空的時候,陶思稚終於出來了。
陶思稚走路很慢,手揣在兜裡,孤獨地,晃晃悠悠地往樓道的方向走。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很瘦,不高,在陶思遠心裡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
弟弟和別人不一樣,很麻煩,或許終身都要接受干預,離不開家人,但是陶思遠和父母最寶貝的弟弟。
走到樓梯邊,像有心靈感應似的,陶思稚忽然抬眼,看到了陶思遠。
他朝陶思遠走過來,站在陶思遠面前,有點好奇地看著他。
“弟弟。”陶思遠看著弟弟。
他弟弟眼睛很大,眼神很天真,什麼都不懂,可能被人侵犯,都只知道對方給他帶了冰激凌。
樓梯的燈光昏黃,四周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四月裡混合熱和冷的空氣,緩緩地在走廊流淌。
陶思遠想問他“昨天蔣舸對你做了什麼”,卻問不出口。
或許是見陶思遠不說話,陶思稚說:“我要回寢室洗澡了,再見。”轉身想走。
“等等。”陶思遠情急之下,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臂。
陶思稚立刻露出了有些驚恐的表情。
其實陶思遠只是想抱抱他,但是或許是動作太突然了,陶思稚掙扎了起來,推了他一下,想從他懷裡掙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