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舸對陶思稚說“你拆吧”,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陶思稚的爸爸端起酒杯,在陶思稚拆禮物的背景聲中給蔣舸和他媽媽敬了酒,有些鄭重其事地感謝了他們。
此時,陶思稚已經把蔣舸的禮物拆開了,拿出主機盒子翻來覆去看了看,問蔣舸:“這是什麼?遊戲機嗎,怎麼玩。”
他把主機盒子放回去,抱著店員幫蔣舸包好的大禮盒,走到了蔣舸旁邊,說:“你教教我。”
“思稚,”陶思遠有些尷尬地開口叫陶思稚,說,“你先回來坐著吃飯吧。”
陶思稚還是看著蔣舸,突然說:“太重了,我抱不住了。”禮盒就從他手臂間滑下來,掉在地上,砸到了他的腳,他往後一跳,發出嗚咽:“好痛。”
蔣舸差點笑了,讓他抱東西小心點,低頭幫他拿出主機盒拆開,又把給他挑的遊戲拿給他看,介紹了幾個。
陶思稚靠在蔣舸的椅子旁邊,不願回去,對蔣舸介紹的遊戲指指點點,“哦,這個我不喜歡”,“還可以”,“這個很好,你真有眼光”,還有十分貪婪的“那你送了我這個很好的遊戲機,明天還會幫我抽豐收茱萸嗎”。
礙於陶思稚的家人在場,蔣舸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蔣舸是不介意陶思稚一直在他旁邊說話,畢竟兩人座位之間隔了兩個人,距離挺遠的。
但陶思遠很快就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強行把陶思稚拉走,按在椅子上坐下了:“吃完飯回家我陪你研究吧。”
陶思稚的表情不大情願,他看了看蔣舸,又不高興地對陶思遠說:“不用了,這是我的。”
陶思遠舉起雙手:“你說什麼是什麼。”
這天中午,陶思稚的父親似乎很高興,喝了大半瓶白酒,肉眼可見得話多了起來。
他先是和蔣舸的媽媽聊,發現了他們有不少共同的朋友,又說了些生活趣聞。後來陶思稚的媽媽向蔣舸的媽媽諮詢起慈善基金的事,他就安靜地聽了起來。
話題接近尾聲時,他忽而對蔣舸的媽媽感慨:“其實弟弟八歲的時候,我們還以為他交到了第一個朋友,讓弟弟邀請他來家裡參加生日會。弟弟說他會來,一直從中午等到了晚上,不肯點蠟燭。”
蔣舸他媽睜大了眼,蔣舸也看向他。唯有陶思稚偷偷摸摸地低頭,在研究主機說明書。
陶思稚爸爸繼續說:“後來是我忍不住問班主任要了那個同學家長的聯絡方式,打電話去問了問,他家長說他約了朋友,在家玩得正高興呢,根本沒提過弟弟的事。”
蔣舸聽著,看了看陶思稚,陶思稚抬起了頭,看著他爸,像隨意地問:“是殳華嗎?”
他爸“嗯”了一聲,露出了惱怒的表情,低聲說:“後來我們才知道就是他第一個在背後叫你……你的綽號,還偷你的東西。”
“爸,”陶思遠叫他,“好了,別說了。”
陶思稚的爸爸低下頭,沉默地喝了口酒。
“這孩子太壞了。”蔣舸媽媽忿忿接話。
這時候,陶思稚又看起說明書,如同並沒有提過問一樣。蔣舸看了陶思稚一會兒,問陶思稚的爸爸:“最後陶思稚吃蛋糕了嗎?”
“他不想吃,我給他點上蠟燭,他就氣得哭了,衝我發脾氣,還打我,”他爸說著,又笑了笑,“不過最後還是吃了,畢竟是香草味的。”
或許是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之後他沒有再說陶思稚的事,轉而叫服務員把蛋糕拆了拿上來。
陶思稚的蛋糕是純米白色的,沒有任何裝飾,他父母給他點了十八歲的蠟燭,關了燈,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陶思稚把蠟燭吹滅了。
燈亮起來的時候,陶思稚很少有地露出了一個有意義的微笑,他抿起了嘴唇,臉頰微微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