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雙皮鞋。皮鞋是黑色的,擦得很亮,踩在灰紅的地毯上。然後他又聽見:“陶思稚。”
他只好慢慢地抬起頭,看見了叫他的人。
這個人比他高几乎整整一個頭,穿黑色的、挺括的西裝,頭髮理得很短,眼睛盯著陶思稚,手裡拿了一杯酒。
除了成熟了少許外,蔣舸的外表幾乎一點都沒有變。不過眼神裡的曾經毫不掩飾的、陶思稚熟悉的的跋扈和嘲弄已經沒有了。
“怎麼不說話,”他說,“認不出我了嗎?”
陶思稚說:“認得出。”
蔣舸自然地笑了笑,他看陶思稚的眼睛,彷彿和陶思稚很近,也彷彿很遠。
事實上,陶思稚覺得自己可能的確已經認不出他了。
在分別的七年多中,蔣舸變成了一個陶思稚永遠變不成的穩重體面的成年人,客客氣氣地對陶思稚說:“好久不見。”而陶思稚還是以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