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暑氣正濃,他們走到小區外,陶思稚親自打車,去到通宵書店。
下車的時候,忽然起風了。蔣舸看了看天氣,下週要降溫,近幾日都將有雨。
通宵書店燈火通明,人已經很少,陶思稚滿意地在書店裡走來走去,他先把每一條走道都走了一遍,然後去了他最喜歡的科幻小說區。
蔣舸隨便拿了本書,站在陶思稚不遠處,一面讀,一面留心陶思稚。
陶思稚挑選了一會兒,他身後的樓梯上走下來的一個人。蔣舸隨意地抬眼,看到了那個人的臉,那個人也看到了蔣舸。
那個人一怔,走了過來,對蔣舸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蔣舸,你也來買書啊?這麼巧?”
蔣舸不想理他,皺著眉合起書,放了回去。
陶思稚感覺到蔣舸的動作,突然抬起了頭,問他:“這本不好看嗎?”
胡以追聞言,轉頭看陶思稚,上下打量著,問他:“你是蔣舸的朋友?你好,我是胡以追。”
陶思稚沒回答他,他便轉向蔣舸,忽然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這麼晚還一起來書店,不會還要一起回家吧?你和他關係這麼好,爸知道嗎?”
“你們是什麼關係啊?”他跨了一步,靠近了陶思稚,像問小孩兒似的問他。
陶思稚行動速度很慢,他呆呆地抬頭,看了胡以追一眼,又不由自主似的往蔣舸這邊靠過來。
蔣舸看胡以追貼近陶思稚,火一下冒了起來,手比心快地拉了陶思稚一把,把陶思稚拽到自己旁邊,面無表情俯視胡以追:“你他媽是上次沒被我打爽?”
胡以追大概還記得疼,臉色一變後退了一步,臉上還留著笑:“我沒惡意的,問問而已。”
“你們是同學嗎?”他又看向陶思稚,輕聲細語道,“我和蔣舸以前也是同學。”
陶思稚看了他一眼,沒跟他說話,不知為什麼,看上去不大開心地對蔣舸說:“我要走了。”
蔣舸低頭看了看陶思稚,覺得他賭起氣來有些好笑,“嗯”了一聲,懶得理會胡以追玩味的表情,帶著他走出去。
出了書店的門,蔣舸有些煩躁,沒有立刻打車,和陶思稚一塊兒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陶思稚突然說:“我還有幾本新書沒看的,下週還要來。”
蔣舸愣了愣,看他一眼,問他:“那你還走。”
“嗯,”陶思稚說,“你不高興了。”
蔣舸沒想到陶思稚還能看出來別人情緒,就隨便逗他:“這你都知道。”
陶思稚點點頭,往前走,快撞到花壇也不繞開,蔣舸伸手拉了他一把。
陶思稚手臂很細,面板溫熱。他看了看蔣舸,說“謝謝”,看起來很無害,讓人覺得很安全,也平靜下來。
走上天橋,蔣舸停下來,背靠著天橋的欄杆,想了一會兒,主動對陶思稚解釋:“剛才那個人是我爸和他前女友的兒子,比我大兩歲,留過兩級,所以跟我是同學。”
陶思稚用很安寧的目光看著蔣舸,說:“哦。”
“他恨我也正常。”蔣舸對陶思稚說。
陶思稚想想,忽然又說:“你不高興。”
蔣舸笑笑:“誰被人恨會高興?”
陶思稚看了蔣舸一會兒,忽然靠過來,抱住了蔣舸,他穿著很薄的T恤,體溫傳到蔣舸身上,臉靠在蔣舸的胸口,不知道是為了給蔣舸鼓勵,還是根本自己想依賴蔣舸。
“蔣舸,”他糊里糊塗,又牛頭不對馬嘴地對蔣舸說,“我哥跟我說,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你,你應該只看喜歡你的人。”
他的聲音悶悶的,毛茸茸的頭髮蹭著蔣舸。
蔣舸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沒馬上把他推開,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