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記了。
就是在拍那段房間裡都是黑衣男人的影片之後……
而這次,楚卓成也是恰好看到了那些影片才會情緒失控,再到後來出車禍撞到頭直接失憶。
竟然回到了那段時間!
費嵐斂去了眼神中的震驚,溫和地吻了吻他的額頭:“累不累,再睡一會兒。”
楚卓成扯住了他的袖子:“你不問了嗎?”
十分依賴的語氣。
費嵐的呼吸戛然而止,心中被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給填滿。
他揉了揉楚卓成的臉:“再問就要腦袋疼了。”
楚卓成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依舊是被縫針的地方。
費嵐被他的動作嚇得眼皮子一跳:“別摸,摸了更疼。”
對方的手漸漸放下了。
人也跟著躺了下來。
乖得讓人瞠目結舌。
費嵐仔仔細細地看著他,一直到床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才躡手躡腳地從病房裡退了出來。
走到能打電話的地方之後,他第一個撥出的號碼是裴牧川的。
“喂,阿川。”
對面迷迷糊糊的聲音,顯然是從睡夢中驚醒的:“啊,費嵐。怎麼樣了,你要回國了嗎?”
“我這兒出了點事。楚卓成出了個車禍撞壞了頭,現在失憶了,楚程安都忘記了……”
費嵐簡單地把情況說明了一遍。
對面的睏意散沒了:“我操,葉伽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的事稍後再說。”費嵐煩躁的不是這個,“他現在失憶了,而且……對我很依賴。”
裴牧川靜默半晌,不確定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費嵐的心顫了一下,抖了抖手:“這段時間我要留在這照顧他,別人最好都別來打擾他。”
“你瘋了。”裴牧川皺起眉,“你明明知道楚程安現在狀況不太好,一直等著他回來,你把他哥扣在美國,問過楚程安了嗎?”
費嵐不斷地吞唾沫:“阿川,楚卓成不記得楚程安了。”
“所以才說你瘋了!”裴牧川的音量拔高了兩分,“他能失憶多久,你打算一輩子瞞著楚卓成嗎?你不怕對方記起來之後直接跟你老死不相往來?哪有你這麼作死的!你明明知道他最疼他弟弟……”
“就是因為我知道他最疼楚程安!”費嵐也失控了,“他知道我沒保護好楚程安的時候就已經想跟我一拍兩散了,你以為我和他還有和好的可能嗎?”
他身子發冷,慢慢地蹲了下來,給自己鼓氣似的:“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他眼神中似有哀色,又道:“阿川,你不知道,你沒見過楚卓成那副樣子……我不想放開他了,他現在也很需要我。”
裴牧川氣急:“人失憶了,不是傻了,他遲早有一天會全部想起來。”
費嵐顫音道:“不讓他想起來,不就好了?”
你對我真好
“費嵐,費嵐……”
睡夢中的楚卓成緊皺著眉頭,一副十分不踏實的模樣。
費嵐一直坐在他身邊,疲憊,但是不敢睡。
他輕輕摟著楚卓成,吻了吻他的額頭:“寶寶,我在。”
人生中很難有這樣的時刻——即害怕著又幸福著。
哪怕這日子是偷來的,哪怕也許下一秒懷中的人就會跟自己翻臉,費嵐也還是覺得此刻世界上沒有人比他還幸福了。
忽然,楚卓成從睡夢中驚醒。
看來是做了個噩夢。
費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