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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其實我的針法是謝青教的,他覺得我只是在布行當一個夥計沒什麼前景,就每次來上海的時候教我一點做旗袍的知識,只可惜後來因為戰爭中斷了,我也跟他斷了聯絡。”
陶文婉想了想:“如果師父教你,那這針法為什麼是反著教呢?”
“收針的針法是他獨創的,聽說是跟一個女孩的名字有關。可能他想要這份獨一無二,教我的時候別的都毫無保留,唯獨這收針的針法卻反著教的。我當時問過可惜他也沒有細說。”
陶文婉:“那他為什麼教我和趙鈺的版本卻是正確的針法?”
鄧湘林看著她笑道:“謝青一生可有婚配,可有子女?”
陶文婉嘆口氣:“師父一生單身,沒有子女。”
鄧湘林:“那他是把你們看做他的一雙兒女了。”
趙鈺身體一震,看向陶文婉。
陶文婉也看了他一眼,只怕師父的確是這個意思。
“鄧老,謝謝你告訴我。”
雖說陶文婉早就知道師父視她為親生女兒,可這話從鄧老嘴裡說出以後,她的一些猜測得到了印證。心中對師父更是思念。
趙鈺被這個故事震撼了,原來師父曾經愛過一個女孩,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沒能和這個女孩在一起。他單身了一輩子,也做旗袍做了一輩子,每一次收針都是她的名字。難怪師父立下了軍功卻也最終回到旗袍行業,大概也是這個女孩的關係
所以,當初他收文婉和自己為徒的時候,是知道自己這一生都無法跟愛人重逢,既然無法相守,就把針法傳下去,讓兩個自己視若親生孩子的徒弟代替自己把這份思念傳遞下去。
陶文婉也愣住:“原來師父是這個意思”
她伸手摸著這細細密密的針腳,師父這些年一定很孤獨,孤獨到最初還能堅持,想要獨守這份思念,到後來也忍不住想要培養兩個傳人,把這份痴心流傳下去,如果今天不是聽鄧老這麼說,她只怕永遠都不明白,師父教她的收針為什麼那麼繁複。
明明即便為了美觀,也不需要這麼複雜,當初她和趙鈺連最後這幾針,都練了很長時間。她並非是個合格的徒兒,從來都沒有問過為什麼。
而趙鈺也在發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中有了雛形,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趕緊收回心思。
可是有些想法如同落地生根,一旦形成就如同藤蔓一般蔓延。
經過將近半個月的教學,鄧湘林的畢生所悟全部交給了陶文婉和趙鈺。
這兩人原本就有堅實的基礎,謝青是蘇派旗袍的大師,而鄧湘林則是一部分接受了謝青的教導,另一部分受了香港流行的海派旗袍的薰陶,逐漸集兩派於一身。
尤其是他做領子的技巧,堪稱一絕。
鄧湘林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如今已經90歲了,把陶文婉和趙鈺當成自己的徒弟來帶,而陶文婉和趙鈺學的非常認真,就在這一教一學中,《feale》雜誌的好訊息傳來,燦美的專題已經透過了,將會做一期關於旗袍的專題。
方燦燦在得知鄧老先生對陶姐和趙鈺傾囊相授的事情以後,也登門拜訪,邀請鄧老先生攜他傳承的香港旗袍一起登上這次的雜誌。
鄧老先生淡泊名利,原本婉拒的,可他兒子鄧展榮也極力勸說,說這次既是兩派旗袍的交流也是兩位好友的隔空重聚,簡直堪稱世紀佳話,這次上雜誌也能共同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和傳統服飾,不應該推拒的。
鄧湘林這才答應了。
蕭瀟之前就已經接到通知,只是一直沒有定下來,她也原本覺得這樣的好事大概不會落在自己頭上,接到通知的那天,她整個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