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微山偶然抬頭,見窗外日光照進來,落在寧希光滑細膩的臉上。
長長的睫毛落下扇子一般的陰影,幾縷髮絲垂落臉頰,隨著她的動作微動。
可能是髮絲撩得臉頰發癢,她時不時會抬手拂開,但那調皮的髮絲很快又飄了下來。
閻微山看得有趣,伸出手,把她兩側垂落的髮絲全部挽到耳後。
他乾燥溫熱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了她的臉龐。
細膩嫩滑停留在指尖。
腦子一發不可收拾地想起那日在車裡,她的臉,她的唇,還有水果糖的清香味道。
「嗯?你的政務忙完了?」寧希抬眸看他。
閻微山點了下頭。
寧希提議道:「那,我們做點其他的事情?」
在這火車上其實也沒其他什麼事情可做,閻微山掏出一把槍,抿出一抹笑。
「想學嗎?」
「我教你。」
寧希不由得想起,以前周野教她開槍時的情景。
有些細節如今已經記不清了。
只記得他教自己克服恐懼的模樣,十分的有安全感。
她開口,「好呀。」
閻微山將彈夾卸下,把空槍遞給寧希。
寧希握到了冰涼的搶身。
「過來。」
「嗯?」寧希聞言看向閻微山。
閻微山拍了拍他身前的座椅。
寧希走過去,拿著槍坐在他身前。
閻微山從後面把她攏在懷裡,伸出一隻手。
寧希被他的大手握著去扳動扳機,對準著窗外飛逝的大樹。
她的手全然被掌控著,一種乾燥溫熱的感覺傳來。
寧希下意識地問,「少帥,你第一次上戰場是什麼時候?」
閻微山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寧希感覺耳後的呼吸頓了一會。
「十六歲的時候,那時我爸還活著,我跟著上陣,背後的槍傷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
才十六歲。
寧希聽他這樣一說,頓時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窗外的樹木過得很快,寧希沒法瞄準。
閻微山靠近一點,胸膛快要貼上她的後背了。
「寧寧,不開槍就會死,瞄準了。」
寧希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往後一靠。
他的下巴頓時貼在她的耳朵旁,熱熱的。
寧希已經無暇顧及,手指用力扣住扳機。
「咔噠」的一聲,她一扣,沒有子彈飛出,卻有一種緊張感。
閻微山輕笑,薄唇親了親她耳側的頭髮,「學會了?」
「我再練練。」寧希在他鬆開手時,快速上膛,一個轉身,面對面坐在他腿上。
她手中的手槍懟在他的心口上。
寧希狡黠一笑,「少帥,快投降。」
「壞孩子。」閻微山喉頭髮出一聲低沉的笑,他抬起雙手作投降狀。
寧希握著搶,槍口從他的心口,一點點往上,從他的喉結處滑過,最終抵在側腦。
閻微山是知道槍裡面沒有子彈的,可見寧希眉眼間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冷厲,恍然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隔著雨幕,她的眼中也是這般的銳利。
寧希看著閻微山深邃的眼眸,不知為何想起初見時,記憶中一絲不苟,充滿禁慾氣質的男人。
此時此刻,他竟舉手投降。
寧希有種奇幻的感覺,彷彿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寧希曲起手指,猛然扣下扳機。
「咔噠——」
閻微山輕呼一聲,倒在她後背上,雙手把她緊緊攥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