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我在白沙天堂第一次看到他時,從未想過他會成為我一生的劫難。
那時,我只是一個見不得血的膽小鬼,被白沙天堂的精神汙染弄得神志不清,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他卻從黑暗中走來,沐浴著滿身光輝,把我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他說,要送我回去休息,白沙天堂會逼瘋我。
那時他的精神也不好,黑眼圈濃重、臉色蒼白,可他卻絲毫沒有要回去休息的想法。
我錯覺般地把他認作了媽媽。因為在我印象裡,只有媽媽才會這麼溫暖。
“媽媽,人類是不是要毀滅了,我不要回去,我不能回去,我還要……給人類掙積分……”我嚎啕大哭著。
他的手指抵住了我的太陽穴。
“你已經瘋了,回去吧。”
“媽媽不跟我回去嗎?”
“我就不回去了。”他這樣安慰我:“一次失敗不要緊,去休息吧。調整後,你還有再來的機會。”
我應該一直在哭,淚水糊了他一身。
明明他的狀態也很差,卻要我先休息。那時世界上看好他的人並不多,許多人罵他做作、聖母、中二,說他仗著自己武力碾壓,對其他玩家下手。
可這本來就是競爭類副本,為什麼人們只指責他,卻不指責率先對他動手的普通玩家?
我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世界上確實需要這種人。他們吃力不討好,只要做了一件不符合人們期望的事就會被推翻一切功績,好像之前的所有付出都是虛偽,而壞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成佛。
因為人們不相信有人能比自己高尚那麼多,所以慣於對善人挑刺,渴望能證明其人品低劣,只要善人稍微不符合他們的三觀,善良就能被批判成一場自我感動。
所以,我明白了為什麼世界遊戲中的善人越來越少、精緻的利己主義者越來越多,因為後者不需要經受挑剔的道德約束,也不會被施加虛偽的標籤。如同劣幣驅逐良幣。
我枕著他的胸膛,錯覺般的聽到了他衣服裡那顆砰砰作響的心跳。我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千夫所指的局面下,十八歲的他依然執著於善。
他的手指抵住我的太陽穴,發動了泯滅。
我終於離開了那個名為白沙天堂的地獄。
但我卻沒有回到主神世界,而是看見了一隻紅白色的大兔子。
老闆兔說,我幸運地被選中了,我有機會成為特殊身份者。只要我答應,我就不會返回主神世界,而是去一個嶄新的世界。
這種說辭,我在世界論壇衝浪時看到過很多。許多玩家都收到過老闆兔的特殊身份邀請,大多數人同意了。
我也確實有不同尋常的地方。雖然我出身龍國普通家庭,但我幾乎感覺不到恐懼與疼痛,醫生說這是一種病。不過,當世界發生顛覆性轉變,這種疾病居然成為了長處。
我思考了一會,還是不想脫離自己“翟星人類”的身份。畢竟如果我不是玩家,就無法返鄉了。我想在一年後回家,而不是漂泊於世界之外。
有蘇明安那樣的人存在。在他的帶領下,就算現在世界遊戲的情況很糟糕,人類遲早能團結起來。就像我看過的動畫片,虹貓即使被豬無戒打下懸崖,依然能得到藍兔宮主相救,七劍合璧所向披靡,為什麼巔峰九席就不能成功呢?九還比七大呢。
尚且十八歲的我,願意相信心中潔白的高塔——人類之【善】。我相信,我們一年後會勝利。
我平靜地說:“我有自信,如果我一直走下去,我肯定能成為一個強大的玩家。我相信人類遲早會團結,所以我拒絕。”
哪個少年沒有做過動畫片裡的英雄夢。
我彷彿在這一瞬間回到了童年,我成了虹貓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