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資訊納入腦中,他再度刺了自己一刀,以維持清醒。
“但這種與虛空的溝通,會異化人們的身心,並縮減他們的生命力。”她說:
“……所以,這就是‘詛咒的由來。”
聽著茜伯爾的話,蘇明安一瞬間想起了上一週目瀕臨死亡時,她滿懷苦澀的話。
……
【冒險者,你看,我們的世界,很悲哀吧。】
……
詛咒的誕生,促使人們越發渴望神明,而越是渴望,這份來自渴望的詛咒就會越強。
可若是不信仰,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力量。穹地人自身的能力,佰神化作的天幕屏障……都會瞬間消失。
……這是一個無解的局。
茜伯爾的話語平緩而輕柔,卻悲傷得令人無法釋懷。
她的祖先,在發現詛咒出現後,及時建立了黑牆,隔絕了詛咒,讓詛咒沒有波及到外界。但這也造成了,活在穹地裡的每個人,都成為了錯誤。
他們從出生時便活在被編造的信仰裡,活在揹負著的墓碑下,從睜開眼便倒計時著自己的生命。
而如今,他們最後一絲存在的意義也要被剝奪。
“……所,以。”他費力地說:“你要,做什麼?”
他已經維持不住身體的平衡,倒在觸鬚之上,這些觸鬚溫柔地託舉著他,像被子般蓋在他的身上。
他的左臂還在噴血,鮮紅的血混在黑暗之中,竟然漸漸凝固。觸鬚堵住了他的傷口,在幫他強行修復。
茜伯爾回過了頭。
濃郁的血氣,在周圍瘋狂蔓延,巨大的怪物觸鬚彷彿有生命般朝周圍吞沒而去。
她的全身上下都扭動著詭異的血色圖紋,髮絲如同白蛇般飄動在她的身後,她的下半身更是已經深陷觸鬚之中,像禾苗扎入了土中。
此時的她,
形貌已經與怪物無異。
無邊的觸鬚圍繞著她纖瘦的身軀而行,她那鮮豔的紅袍被熱風吹開,露出手臂上滿滿的燒傷與刮痕。
數年之前,
就是這隻手臂,它曾穿過那無邊的火焰,擁抱過一名因為天災和詛咒而死的母親。
火焰在這隻手臂上留下了無法被癒合的傷,連同著她的靈魂一起。
她舉起左手,緩緩合握。
這隻手曾經握緊過一名父親的愛,他給予她的安全與溫暖,曾維持了無數個漫漫長夜。
……她也被人愛過。
但這些愛,很快就被世界無情地割裂,而後,剩下一個與沉重真相同行的她。
微風吹過她的臉,她鮮豔的紅袍於她身後高高揚起,像天使優雅散逸的羽翼。
……她已經,揹負了太多太多。
信仰便是詛咒的來源,這樣絕望的真相,幾近令她崩潰。
“穹地的汙染已經越來越嚴重,如果繼續放任下去,詛咒最終會完全爆發,我所珍視的一切——都會毀滅。”她說:
“所以,我要,‘淨化’這片土地。讓觸鬚覆蓋整片穹地——讓他們陷入永恆的沉睡。”
而只要睡著了,
他們,就不會再擁有信仰了。
而沒有了信仰,
詛咒便不會再被激化,所有人,都能於睡夢中永生。如同昏迷沉睡著的山田町一和米迦樂一樣。
她會——避免一個詛咒最終爆發,全世界毀滅的結局。
即使這樣的結局,是誕生於永恆的睡夢之中。
但幸福的虛假,卻比痛苦的真實更美好,不是嗎?
……
她的眼神空明又清澈,彷彿依然能看到其中無邊的曠野。
但在這之前,她分明曾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