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愣,而後很快笑道:“不是,我只是想送他一份禮物而已,凱烏斯塔快要結束了,他應該會休息幾個小時,我可以在他休息的時候,把禮物送給他。”
小眉疑惑道:“你不喜歡他,卻要送他禮物?他甚至不認識你。”
女玩家應道:“這重要嗎?”
在小眉不解的神情中,女玩家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她透過有些模糊的玻璃,俯瞰這座安寧和平的邊城。訊號塔的螢幕資料閃動,照耀得她的側臉泛著瑩白色的冷光。
“確實有很多人喜歡他,但沒有結局的喜歡也太悲哀了。”女玩家說。
“那你為什麼……”小眉說。
“你想聽嗎?不是什麼有趣的故事。”女玩家說。
“我想聽。”小眉說。
與他有關的一切,她都想聽。
女玩家笑了笑,垂著頭道:
“三個月前,我一直處在抑鬱之中,整天整夜只知道哭,我怕喪屍、怕骨骸,我害怕一切副本中的怪物。
當我坐在公園裡哭泣時,一群傳教的小團體路過了我,他們給了我一本《燈塔手記》,他們說,每個人都可以發揮自己的光彩。”
女玩家說到這裡,很輕、很慢地笑了:
“我當時沒把這玩意當回事,只是去順道搜了一下蘇明安的直播。結果,我越看越上癮,我想他作為同齡人都能這麼厲害,我為什麼不行?”
“他在康斯坦汀任教的那一天,我母親已經患了精神疾病,我已經絕望了半個月。但他的琴聲喚醒了我……那時候我就在想,他負擔那麼重都能有如此美好的琴聲,我為什麼不能開出花來呢?”
女玩家昂起頭,望著天花板晃白的燈光,溫暖的霧氣在她的鼻尖縈繞:
“他沒有一刻在幫助我,卻始終無形地在幫助我,鼓勵著我走下去。不管他在哪裡——只要我抬頭,就能看到他。
我想這就是燈塔吧。
至少,我被照亮了。”
她在說這段長長的敘述時,小眉就像看到了一朵花的盛開。女玩家瞳孔中的光采很亮。
“你好像……很瞭解他。”小眉說。
女玩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是個很吸引我的人。”
她掰著手指,像是思念,又像是譴責:
“他這個人,經常口不對心。有的時候明明很痛,卻總是一聲不吭自己扛下來。
明明很累,卻總喜歡把自己壓榨到極限,連續幾天不睡覺。
明明害怕失去同伴,卻總是故意展現出一副冷酷的樣子,不讓別人握住他的把柄。
平時最愛說的話就是‘沒關係。不累。按我說的做’……可我多希望他能多說幾句‘我好累,幫幫我吧,幫幫我吧’。這樣才有人看到他的疲憊。但他始終沒說。”
女玩家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眉毛飛揚:
“但很多人喜歡他,就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
我想,如果我能見到他,我一定要和他說這些話,我要送他禮物,我要他知道其實有人很愛他。”
聽到這些話,小眉垂眸,語氣壓得很低,像在撕扯粘稠的空氣:
“……愛。”
她看著神采飛揚的女玩家,攥緊了手中的臺本,胸口悶悶的,有什麼像是堵著。
她突然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儘管遙不可及,儘管只是自己卑微的嚮往……她想把心裡的話都告訴他。
告訴他要多休息。
告訴他她願意陪他面對一切。
告訴他其實有人很愛他,很多很多人都很愛他,這很多人裡也包括她。
有無數的言語在她喉嚨裡交雜,就像眼前的迷霧驟然被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