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好的註冊日,翟迪一天沒收到楊恪的訊息,致電關心,楊恪沒接。
到了很晚,楊恪才給他發訊息,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休息兩天。
翟迪覺得在結婚這天生病,未免有些倒黴,又打電話過去,楊恪接了,聽起來有些疲憊,說自己沒什麼事。翟迪問他:「鬱知年在照顧你?」
楊恪沉默了一會兒,告訴翟迪:他回國做專案了。他說話的語氣和往日沒區別,但翟迪聽著,不知怎麼,心裡一驚,忽而覺得楊恪和鬱知年之間,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過了兩天,楊恪回來上班,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仍舊加班到很晚,情緒穩定。翟迪又覺得自己或許是想得太多了,不再放在心上。
直到半年後的一個晚上,翟迪準備上床睡覺,突然接到楊恪電話,坦白做錯了事,說為了和鬱知年結婚,謊稱公司經營不佳。
「他問我是不是公司出問題,」楊恪說,「我承認了。」
楊恪沒說太多自己和鬱知年之間發生的具體事項,主要是來找翟迪道歉,提及可能會對公司造成名譽上的風險,但若最壞的情況發生,他一定會承擔責任。
翟迪震驚和困惑之餘,覺得有些好笑。
此時此刻,他才發覺楊恪的許多他感到反常的行為,都得到了解釋。
依照翟迪看,楊恪的戀愛談得實在有些狼狽。
遮遮掩掩,欲蓋彌彰,每一件事都像努力在做,總是做不到點子上。楊恪甚至向翟迪的姐姐要了婚禮策劃的資料,但後來也沒用到。沒過多久,德欽集團的股東起訴的新聞便鬧得沸沸揚揚。翟迪從新聞稿件上看見楊恪的家務事,心情也很是複雜,和楊恪一起,對投資人做了許久的解釋,將公司名譽拉回正軌。
不過自六月以來,雖說鬱知年又跑去偏遠地區做專案,楊恪的婚姻關係卻似乎終於有了好轉。
翟迪戀愛經驗豐富,深諳追求之道里,最重要的就是喚起對方的憐憫,指導楊恪多多展示自己工作的艱辛,後來便時常聽見楊恪給鬱知年打電話,訴一些沒必要訴的苦。
七月下旬,交易進入了收尾的階段,他們用最低的成本達成了併購。
而簽約第二天,楊恪迅速地提交休假的申請,離開了赫市。
——觀察分析日記(六)
主題:小迎新
(記錄人:鬱知年 時間:2016923)
又至一年迎新時節(社會學迎來兩名學生,其中一位來自寧市,還是同校學弟。學弟性格開朗,本週已帶他參觀過學校、做了關於各科教授的介紹)。
週六下午又有小型燒烤派對,辦在彭清家的後院,趕完作業四點趕到,楊恪在院子的臺階上和學弟聊天。
跟學弟打招呼,看到楊恪拿檸檬水。
學弟給遞來啤酒,就開啟喝。
和楊恪關係很好的翟姓友人走近,問楊恪不是啤酒能喝一點,怎麼也不喝,酒量又差了嗎。
楊恪冷漠地說:「不想喝而已。」
第42章 四十二(2019)
幾番折騰,鬱知年終於在喜平縣的人數最多的村落裡住了下來。
這村子叫做宕莊,離喜平的縣區不遠不近,從縣城開車上來半個多小時,算是路況最好的一個村。他租了村長家旁邊的一間小平房,梅齊給他弄了一臺山地腳踏車,時不時便來看看他,給他捎些生活必需品。
喜平有自己的方言體系,和三文話的區別較大,鬱知年沒法完全聽懂,便在聘了一個本地助理,名叫小常。小常是梅齊同事的堂弟,原本在三文的旅行社當導遊,後來一是生意不佳,二是家人身體不好,回到了喜平,暫時沒找到工作。
梅齊同事聽說有人找擅溝通的助理,一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