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也趕了過來,因為事態的嚴重性,可能要進行併案調查。
在其他人錄口供的期間,陳其昭已經把其他人發來的資料全部看了一遍,也從他人的口中瞭解到研究所的事情。知道這件事還沒開始就已經被研究所方發現,圍在外邊的警察跟消防車也是為了防止取證過程中出現意外。
可即便如此,他想到這件事是顧正嵩蓄意為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躍澤化工的事情就像是懸在他腦子裡的一根刺,越看越礙眼,他不敢想象這件事要是沈於淮沒發現,啟動那個有問題的儀器,這件事真的發生帶來的一切後果。
就彷彿像是上輩子,所有的聯絡都石沉大海,再也沒有迴音。
冷水從頭到腳,說不完的冷。
小周邊說邊看著老闆的表情說:“事情差不多這樣,警方那邊也不會透露太多,小陳總說跟顧正嵩有關係,他們那邊還在跟警方交流,其他的我就沒打聽到了。”
“沒事,我知道了。”陳其昭看著手機裡的資料,想到當初跟沈於淮去研究所拿資料時,掛在研究所入門大廳處的那些佈告欄,他微微垂著眼,眼底晦暗不明,繼續交代道:“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再查一遍,與第九研究所有合作關係的企業都查一遍。”
小周不敢多問,領了命令馬上就去忙了。
走廊安靜下來,陳其昭餘光瞥向不遠處的門,沈於淮還在裡面。
沒一會,門被開啟,陳其昭回過神,他看到沈於淮錄完口供從裡面出來。
兩人的目光交匯,沈於淮與旁邊的警員說了一聲,而後徑直朝著陳其昭走過來。
陳其昭沒有動,看著沈於淮朝著他走過來,最後蹲在他的面前,牽過他的手。
“早上我可能著急了。”陳其昭停了一下,過了幾秒才繼續往下說:“我收到訊息,但是打電話你沒有接,我擔心你出事。”
“你給我打了18個電話,我沒能聽到。”沈於淮看著他,“抱歉,這件事沒有提前跟你說。”
陳其昭停了一下,有18個嗎?
他不記得了,當時他只想聯絡上人,別的事他一點也不想管。
陳其昭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沈於淮的時候他一句都說不出來。
安靜在彼此之間蔓延,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被人打破。
陳其昭聲音又低又平,“你下次要跟我說。”
沈於淮聞言微怔,“嗯。”
事情沒確認之前,沈於淮不能保證自己的懷疑就是對的,但看到陳其昭這樣,他意識到他做錯了一件事。
陳其昭沒有安全感,這是對方住院那段時間,沈於淮就意識到的事情。因為沒有安全感,他會反反覆覆地去焦慮去確認家人朋友的安全,不確定的事情對於陳其昭來說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就像是陳其昭曾經給家人說過一個恐怖的夢魘,可能是真實經歷過的夢魘。
沈於淮是信任這一段過往,哪怕這隻可能是對方的一個夢。
可夢境的真實與假,從來都不是是非定義,信與不信也不是隻有一個結果。
徐特助拿著車鑰匙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休息椅邊的一幕。
男人靜靜地蹲在男生的面前,沒有過多的話語,就握著對方的手,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
徐特助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但是手裡的鑰匙彷彿燙手芋頭,見那兩人好像沒說話,他找了個時機:“沈先生,放在研究所的車我開過來了。 ”
研究所的事有人接手,沈於淮跟沈雪嵐打過招呼之後離開了警局,外面夏日烈日炎炎,車停在寬敞陰涼的地方,沈於淮開著空調散著暑氣。長久的沉默裡,陳其昭沒有意識到那裡不對,他一邊慶幸今天只是虛驚一場,又一邊不住地去想這件事成真可能帶來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