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圖騰的同時,圖騰也在看著他。
‘宿聿,你得活下去。’
熟悉的聲音出現時,宿聿驟然回過神,腦海裡的場景恍然一空。
他下意識地觀察識海里的圖騰,就看到了一個浩大無垠的靈眼處於氤氳的陰氣之中,若隱若現,紋路也變得更加深沉玄奧。
與靈眼對視的瞬間,宿聿的腦海裡出現了數多的陣法,方才記憶中出現的卷軸陣法彷彿能清晰地回憶起來,就像他使出的馭鬼手印,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記憶裡。
他冷汗涔涔,雙手著地時摸到了床榻的邊緣,乍一摸空,整個人從床榻上栽了下去,徑直摔落在房間地上。
一個身影推開了門,進來就看到摔落在地上的少年。
來人動作很快,幾l步到了少年身上,伸手就將人扶了起來。
宿聿在被觸碰的時候下意識就要拒絕,對方的手卻比他更強硬,一伸手就按住他,將他從冰涼的地板扶了起來。這時候,宿聿湧入太多記憶的大腦才緩了過來,他睜眼閉眼間似乎還浮現著陣法的紋路,等過了許久,這些才完全壓了下去。
“緩過來了?”男人的聲音出現。
宿聿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扶著,瞥見熟悉的氣:“半妖?”
顧七見人緩過來,才道:“聽到動靜才進來,打擾。”
這幾l天他都住在宿聿的隔壁,對這個房間裡的情況尤為清楚,其一是他得離這個邪修近點,其二是還有許多事情他得找這個人問清楚。
這人在回來的路上陷入昏迷,至今已經過去兩天,醫修探過脈後只探出一個陰邪入體的結論,再看別的完全看不出來。
顧七探過對方的脈象,陰氣滿盈,說簡單的是陰邪入體的脈象。
他不是神醫谷的醫修,卻也在好友江行風的耳濡目染中知道一二,人的體內這麼多陰氣,還久久未散,那就是將死的脈象……可從最開始給他探脈至今,此人的陰氣未曾洩去,反倒是越來越盛,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這東西與他的體質有關。
見到人摔在地上,顧七掠過床榻邊緣,有明顯的褶皺。
是真摔下來了……他掩去疑慮,鬆開了扶住宿聿的手。
鬆開手後,顧七發
現對方還沒動,似乎正坐著發呆。
他遲疑片刻,以為對方出了什麼問題,正欲再問一句,忽然注意到少年的頭髮——
此人膚白,未曾束髮,髮絲垂肩而落。
原先所見髮絲全為青絲,而此時髮絲當中竟有幾l縷明顯的白髮。
幾l日前在金州鎮中,分明沒有這些。
宿聿稍稍動了下,往後動的時候碰到了顧七正好搭在旁邊的手。
兩手相碰,顧七感覺到了對方指尖的冰涼,不似常人的溫度。
只是沒過半會,少年就抽走了手,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微動的眉角表現出詫異,“還有其他事嗎?”
宿聿:“?”
這人怎麼還在這。
顧七:“……”
少年動了下,那縷白髮被青絲掩蓋,消失無蹤。
顧七斂眸正欲告退,身前的人卻忽然站起。
兩人離的距離很近,宿聿剛準備起來時候就聽到了一聲極小的悶哼,他察覺到自己好像撞到什麼,正疑惑地往後看,就瞧見代表劍修的氣稍稍往後了一點。
宿聿:“?”好像撞到什麼。
顧七:“……”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墨獸被靈眼圖騰阻攔許久,剛從丹田裡冒出來就看到了房間裡這兩個男的情況,它頓時一陣警覺,正擺出嚴陣以待的姿勢,就看那個劍修扶著面罩站了起來,似乎還捂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