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鬼兇祟早就沒了,僅僅剩下的幾個兇祟,可其他的全都是幻覺。
“離那些霧遠點。”宿聿突然道。
張富貴急忙捂住鼻尖。
一人一鬼的對話戛然而止,不遠處的霧河還氤氳著不盡的霧氣,瀰漫在整個南塢山的霧氣在此刻像是覆上一層神秘色彩。
宿聿渾身狼藉,體力似乎也不如前,哪怕是站著,胸腔處也是大氣起伏著。體內的丹田處的陰氣在他對付活屍的時候幾乎完全掏空,身體的疼痛密密麻麻像是附骨之疽,每吐息一次就彷彿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一遍,還有他的經脈,在強調動下撐裂了好幾處。
寄居在丹田最深處的眼睛圖騰萎靡著,但它表層的圖騰還在緩慢的旋轉著,體內零散的陰氣被它所調動,再一次緩慢地凝聚著那些如玉脂的白色陰氣。隨著那些陰氣的聚集,宿聿感覺到碎骨跟被撐裂的經脈似乎受到微妙的滋養,正在緩慢地恢復著。
這下宿聿看明白了,體內這個圖騰在利用陰氣救他,或者說這個圖騰自主地阻止他自戕。
他微微垂眸,入眼的視角里往下,看到的是霧河流淌的盡頭。
張富貴所說的霧河深坑凝聚的深潭他看不到,視野裡唯一能看到的是深潭是一塊巨大的白玉石,這白玉石像是人間天池,匯聚的陰氣比上游的霧河更純淨,飄散著如同冰霧的白氣,氤氳煙氣宛若仙境。
‘吃掉它。’
‘你就能活下去。’
一個蠱惑的聲音從識海里響起。
幻覺!?不對……聲音像是來自於丹田裡圖騰。
宿聿切身處地地感覺到了飢餓,從墜崖到現在他的身體內踴躍出來的感覺只有痛,可正此時,源自丹田的飢餓感快要壓過渾身的痛覺,眼前的白玉石陰氣天池充滿了誘惑,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身體。
“道長!”張富貴突然喊道。
宿聿的意識回籠,注意到他幾乎半腳懸空著,差一點就跟那活屍一樣進入霧河深潭。
“那下面是不是有人。”張富貴指著其中一個方向,“我剛看到潭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下,那也是假的嗎?”
視野中凌亂的白色陰氣裡,出現了一道黑白混雜的氣團,氣團凝實具體,在霧潭裡格外明顯。
——與那具‘活屍’相似的氣。
宿聿冷聲道:“我留了手,那東西沒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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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塢山間,活人墓邊橫屍遍野,幾道符咒悠悠飄著,紅衣人念著往生咒。
劍客將活人墓邊上的殘屍掃進了往生咒的陣法間,看著四周狼藉的地形,他們來的時候這裡的活死人狀態已經萎靡,彷彿經歷過什麼,動作遲緩,食人慾不強。
“不知道誰清理的這活人墓,把活死人都聚在這,給我們省了點時間,但這都什麼年代裡居然還有邪修修築活人墓。”江行風唸完往生咒,瞧見那墓主墓碑被劍訣劈裂了好幾道:“你這也太狠了。”
“這還斷了一角,顧七你這劍訣大不如前了啊。”
江行風說完,詫異道:“不對,這不是劍訣的痕跡。”
劍客顧七聞言偏頭,看向地面上早被他劈成七零八落的的石碑,其中一角十分突兀:“……這是被掰斷的。”
掰斷的!?江行風驚詫道:“這可是下了十八道禁制的邪修聚靈碑,什麼手勁能直接把這玩意掰斷!?”
劍客垂眼看向墓碑邊上殘留的血跡,抬眼看向南塢山東邊,平聲道:“邪物。”
遠處陰氣洶湧,宛若風雨欲來。
劍客背上被布條裹住的劍器隱隱震動著,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