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到他能看到位於山階上被層層魔氣包裹的刀光。
驚雷劍脫手飛去,利落的劍光扎入山階,將那刀光挑了出來。
只是那刀光不是刀……而是一個古樸的刀鞘。
隨著那刀鞘被從陣中挑出,所有的刀訣一下弱了,沒有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像是失去了掌控的執念。
顧七走近,將那髒兮兮的刀鞘拾起,刀鞘上有數道裂痕,不復原先的模樣,有的僅是刀鞘上遺留的痕跡,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見過這個刀鞘,也識得刀鞘上痕跡。
只是刀鞘,還不是刀。
空中殘刀的刀影猶存,真正的刀身彷彿還在。
江行風安置好副莊主,匆匆跑來。
見顧七拿著一個刀鞘沉默,不覺詫異:“這刀陣的核心是刀鞘……先前那刀陣得是什麼刀啊,東界那群刀修,都未必有那麼澎湃的刀意,看得我快頭皮發麻了。”
“奔雷。”顧七念起一個熟悉的名字,“這刀叫奔雷。”
江行風稍頓,“你認識?”
顧七沒回答,他將殘損的刀鞘收了起來,一低頭鼻尖幾滴血液滴落在山階上。
“我就知道你開禁制了!”江行風掏藥簍,急忙拿了藥瓶倒藥給他,“你就別給我硬逞能了,別忘了,我還要送你回西界,半路折這,那是砸我江行風的招牌!”
“砸不了。”顧七服藥,抬手抹去鼻尖的血液,屈指重新給內裡的元神打上一層封禁,“而且方才,魔陣弱了。”
刀訣的主人刀意強悍,
以他剛解封的修為若與對方硬抗,未必能在魔陣進階前斬除刀陣。而在剛剛交手之中,本該繼續變強的刀陣卻弱了,似乎是從地底供給的魔氣不足,使得它後繼無力,這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地底的陣法……顧七莫名想到留在仙靈鄉外的某個人,能抵禦的魔氣的陣法,他在魔窟時見過一次。
是那個人在佈陣嗎?
除卻刀陣,更裡的地方僅剩天魔陣。
天魔陣沒有外層殺陣,剩下的僅有席捲的魔氣而已,此地魔氣看似比魔窟的魔氣更甚,可實際上陣法殺陣最強的一道也就剛剛被削弱的刀陣,天魔陣以屍骨血肉的怨氣為強,此地的陣法卻以靈氣轉變魔氣,殺意與怨念不如魔窟。
顧七硬撐著魔氣進入天魔陣內,果不其然,入內還能感受到細微的靈氣。
魔氣的繭房中,孔雀王抬眼看來,顧七逆著魔風前行,抵達了孔雀王所在的位置,剛想碰觸繭房,卻被身後的江行風喝止。
“你等等!”江行風細看其中的陣法:“陣眼不是它,而在更下方的位置。”
“那佈陣的人很急。”顧七看著苟延殘喘的孔雀王,“玄羽副莊主跟妖王,都只是重傷。”
妖王只是佈陣者留在此地魔氣的養料,妖王難殺,他們便將妖王重傷,而後用魔氣耗之……等到妖王完全身死,便能魂歸天上魔陣,徹底成為魔陣的一部分。
佈陣者甚至沒來及殺之除後,說明幕後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顧七抬首看向啟靈城的方向……天魔陣不止一個,遠處還有。
江行風馬不停蹄地給孔雀王續命,“可它在陣眼上方,沒辦法強行地把它弄出來。”
“你會破嗎?”顧七問。
江行風卡殼了一下:“沒破過……我需要推演。”
這可是天魔陣,事關整個仙靈鄉那麼多妖獸,甚至還與天上那魔陣息息相關。
稍有不慎,影響的可不是妖王,整個陣內的生靈都難以避免,江行風不敢冒險。
時間不能再拖了……繭房中孔雀王的氣息在江行風的努力下勉強維持,但是天魔陣還在抽它的生命,它卻睜著眼睛,看著顧七的時候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