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不過去的選擇。
奚雲平窺他到底還有什麼原因,還有眼前這個老頭稱呼他為鬼主,又因何而起。
說不通,這裡還有東西說不通。
宿聿看著他道:“所以你稱呼我為鬼主,並非因為萬惡淵。”
“奚雲平如何得知鬼道,如何將我認定成
關鍵的人,他還告訴你什麼,這與他窺我有什麼關係?你有話沒說乾淨。”
連著勸宿聿冷靜的玉衡真人在聽到這句話時也愣住了,到嘴邊的‘冷靜莫衝動’變成了無語,繼而看向另一邊傻乎乎的神醫谷代掌門,妄圖從他眼中得知一點解釋,但另一個人比他懵得更厲害。
老谷主咳了幾聲,面對宿聿卻不敢造次,“是我沒說清楚。”
“奚真人會選擇窺您,而不是窺天,確實不止是因為萬寶殿和醫聖。”
“那是因為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人……曾經天虛劍門劍宗大師兄。”
老者滄桑的聲音沙啞,說話緩慢卻字字清晰,宿聿在從他說及某個稱呼時操控陰氣的手不住戰慄,直至從老者沒有掩藏地交代出他的名字——
“裴觀一。”
宿聿倏地鬆開了手,眼中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不相信,“你說…裴觀一?”
無盡的風聲拉開神醫谷的邊界,天邊吐白已見天明,山間林野中,傳音蟲緩緩地散著其中的聲音,神醫谷內的禁制鬆懈片刻,位於醫聖洞窟的齊則溝通了外界,負劍的男人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裡走近一步,只聽見齊則轉達的訊息。
“神醫谷的修士也全都保護下來,也抓到了那隻幽靈鳥,醫修看過,他身體無恙。”
“閉關之地裡有發現千年前陣修奚雲平的蹤跡,他已經進去了……顧子舟?你聽見了嗎?”
顧鋒詫異地偏頭看去,先前分明急迫地想要進去洞窟的人,此時卻在得知方向後停在了外面:“侄子,你不進去嗎?”
顧七垂眸,手中懸浮著傳音蟲,卻在聽到神醫谷閉關之地內出現奚雲平的蹤跡時心間浮現出莫名的悲涼,就像是那日刺破獅麟骨,過往的記憶盡數湧來,至此經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宿聿、徐天寧、奚雲平……他的師弟們卻在這條路上往前走而不歸,而這些本該是他去做的事情。
是嗎?
雲平,你在這啊。
神醫谷山間的風沒有當年天虛劍門山門前時的冷冽,顧七在風中思緒被帶回到一千多年前,在那場血瘟疫爆發之後,醫宗竭力尋找徐天寧的下落,師尊遣送師弟下山,他于山門前,見了啟程將要去妖山奚家的奚雲平。
“為何要交代我這些?”彼時奚雲平揹著行囊,面上是幾日不休的疲憊,卻也在聽到他那聲叮囑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眼中皆是驚疑與不定:“師兄,天虛劍門你信不過嗎?”
“醫宗內所有醫修皆已身死,魂靈皆散,陣法是你與師尊都看不明的陣法。”
千年前的裴觀一站在山門前,避開所有的師長與同門,只在那個時候與奚雲平說了那句話:“天虛劍山都不確定的陣法與手段,那會是什麼?血瘟疫如何滲透進天虛劍門,又恰巧精準地落在醫宗,師門長老們怎會那麼快發現端倪……我會去查,門內不可能沒有被清掃得乾淨不留一點線索,還有徐天寧,我不放心交由醫宗的人去找。”
天虛劍門做的是對的,尋關鍵的徐天寧,去奚家尋陣法破解之法,種種所有確實是出事後會採用的解決辦法,但唯有這點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如若真的衝著天虛劍門而來,更為乾脆的做法應當是全部殺盡,不留一人……而最後,那卻是一場死得只剩下宿聿的栽贓陷害。
那是天下第一宗門,那是天虛劍山,若非萬不得已,裴觀一不想將所有的猜疑放在師長身上,可他不得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