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剎那,宿聿莫名有種在山階上的感覺,山風徐徐吹來,有人揹著他慢慢地往前走,走到更高處的山巔,耳邊的蟲鳴聲,身周是黑夜的涼意。
“墨獸。”宿聿忽然道。
墨獸對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問話有種不好的預感:“幹什麼?”
宿聿的聲音有點疲憊:“讓不見神明把天魔陣的陣紋背下來。”
不見神明愣了一下,什麼?背什麼?!“等等,我……”
宿聿卻在交代完這話後閉上了眼睛:“我困了。”
墨獸:“?”
不見神明:“!!!”
顧七感覺到搭在肩膀的手似乎有一瞬抓緊了,但很快那種感覺就鬆弛下來。
這種鬆弛等到顧七帶著他抵達啟靈城地底的時候,肩上的人已經傳來了平緩的呼吸聲,似乎過度疲憊讓他陷入了沉睡,微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冰涼的手與泛冷的身軀,顧七忽然才有種這人身上的體溫是熱的感覺,
() 他剛想出聲喚醒對方,卻在聽到那呼吸聲的時候停住沒有說話。
垂眼看著少年低頭垂落的白髮。
髮絲微微垂著,被風吹得一晃一晃,身上的人像是沒有重量,會被風帶走。
“你怎麼過來了——”江行風一愣,見到他背上睡著的人。
顧七站著許久沒動,靜靜聽著耳邊人的呼吸聲。
過了半會,他輕輕地把人放下來:“看看他。”
“人沒什麼問題,會昏睡過去是因為太疲憊。”江行風拉過他的手把脈,查探到這人體內幾乎萬年不變的脈象,陰邪入體已經是小事了,上次在地宮中有損的經脈似乎沒有好轉,但好訊息就是也沒變壞,簡單給宿聿查了傷口:“傷口沒繼續裂開,應該是穩定下來了……不過他這經脈確實有點奇怪。”
江行風拿不準的地方就在這,沒有加深也沒加重,好似正常的傷病在他身上沒有過度明顯的表現。
少年眼角似乎有點青黑,臉上滿是倦容,額髮溼漉。
顧七伸手微微一擦,發現他的眼角有略微的血跡,“江行風。”
“你放心,不是眼疾的問題。”
這人眼睛的事,早在之前地宮的時候,江行風就注意過。
“他的眼睛,修煉靈眼這種洞悉術應當不會傷到眼睛,他眼睛的情況更像是自幼就存在的,應當不是因為什麼導致的失明,從這段時間的照料來看,應該是天生失明。奇怪的地方在於,我跟幾個師弟都查探過,他的眼睛似乎沒有傷疾,可能跟他的功法有關係。”
沒有傷疾,就說明這人的眼睛應該是沒有問題。
可自幼失明這種狀況又說不通,這也是江行風這段時間感到疑惑的事之一,看不出原因的眼疾,反覆裂開卻詭異維持平衡的傷口,他這數百年的醫術修為連這點東西都沒研究徹底,那就有可能是這人本身功法的原因。
顧七是見過他身上的傷口轉眼癒合的情況,但是現在他的傷勢沒有癒合了,地宮的傷持續到現在都沒好:“修煉功法的差異有很大的關係嗎?”
平常元嬰期修士,江行風全都拿捏了,看不透這人身體上的疾症,有很大原因是因為他防備過重。
“這當然會有,有人就是利用功法來維持某種平衡,甚至有的邪修以血養魂,沒有明顯的疾症……只有可能功法或者體質的緣故。”江行風倒了顆藥給宿聿服下,想到這人滿身的通靈血,這能包治百病的通靈血,這小子的體質應該格外強悍才是,他斂去疑惑,繼續道:“有些情況確實是醫術無法看透的,我還見過奪捨身體導致神魂殘損的,更有人因為神魂過於強大,導致身體異變虛弱的。”
說到這,他忽然想到什麼:“神魂……說到這,這小子的識海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