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問天要萬物生機,讓這一千多年來,所有在此付出所有的修士,得到一個善果。”
‘不後悔?’
“不後悔。”
有始有終,這是他想要的一線生機。
宿聿垂眼,只是沒來得及跟師兄道別。
……
天地寂寥,所有人聽到不到那少年在說什麼,也不知天道滯停的緣由。
唯一能見的只有那從始至終坐在陣法中的少年,彷彿是天地逆旅中一葉扁舟,靜靜地留在長河的中間。
驚雷劍上皆是裂痕,空中的妖劍劍光黯淡,周圍肆虐的風流似乎對顧七沒有任何影響,他已經漸漸地走到了離宿聿最近的地方,如千年前陪他一日過一日那樣,無論世道結果如何,
到最終的時候,他還是隻想陪在他的身邊。
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修士們坐在了一起,所有修士靜靜地等候著,萬惡淵的鬼修更是無所謂地站在其間,他們沒有其他修士所謂的畏懼感,他們這一群鬼早就死於魔道陰謀裡,多虧了萬惡淵的存在才足以讓他們延續的命數,更能行走在人間,生死其實是他們最不在乎的事情了。
歸塵入土,清風遼闊。
天地自在逍遙,哪裡不是去處。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是有人驚呼了一聲,天麓池四周沒入陣法中的氣息驟然消散,地表的陣紋先一步破碎,肆虐的狂風轉化成溫和的清風,降臨靈臺的威懾力漸漸遠去,天麓池中四道陣法開始震碎破解,陣紋禁制在天地寂寥間灰飛煙滅。本以為劫難將要來臨的修士們恍然地抬起頭,就感受到那些繁雜的氣息被收斂,取而代之落下的是悠悠如同秋雨的涼意,天下落下了滿盈的光點。
這是什麼?沉雨瞳下意識地抬起手,光點落在她的魂體上,像是撫慰了她所有的傷口,疲憊與悶痛一掃而過。在她之後的鬼修們個個面露異色,不止是他們,連同其他的人族修士,都感受到了一種自外入內的通透清明,洗髓了傷痛與筋骨,又如同天降福澤,清掃了這片狼藉的戰場,步步皆是生機。
這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做了什麼?
所有修士下意識地看向陣法中間的鬼主,少年還是坐在那,身形鬆散,唯獨對著天時不屈不畏,迎著漫天落下澤雨,這場與天的博弈似乎得來了一個他想要的結果。
玉衡真人上下不接的氣終於順了,老山主滿身的傷得到了療愈,巫雲月跌坐在地,齊則伸手觸控自己的腿,小人參與齊衍累趴下……再往外的,散修盟的黑白使,玄羽莊的駱青丘,揹著藥箱漫山遍野趕路的江行風。
沾滿汙血的地面裂開了細微的縫隙,初生的幼苗破土而出,在人腳邊長出了嫩綠,空中神形虛弱的萬寶殿等寶器隱隱發著光,段胤難以窒息地看著自己手,感受到因雷劫降隕的靈身得到了滋養,他偏過頭,見到其餘的寶器身上也得到了同樣的際遇……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如何得來這種天地的福澤。
段胤看著漸漸凝實的手指,透過指縫,見到了乘風而來、不復年輕的孟開元。
點點澤雨平等共生地自天麓山往外,落在了整個東寰修道界,三界的人柱之地被抹平了魔氣,那些受到魔修殘害的魂靈得到天地冥冥的超度,自解放中朝天湧去,像是奔赴了更為遼闊的將來。
遙遠西界的陽龍墓中,玄玉棺中生息全無的女人身周流走著幾處熒光,引來了看守的鬼修的注意,卻沒看到她搭在腹間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萬惡淵鎮山碑深處萬寶殿中,不見神明層層加鎖的陣法裡坐地閉眼的中年男子睜開了闔閉近千年的眼,看到了霧氣繚繞的人世間……
仙靈鄉里的孔雀王恍然驚覺自己的尾羽長了出來,急忙帶著子民們跑到陽光下沐浴,一點點生機往後連卷,走到了天麓池綠光滿盈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