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我走吧,去一個能讓你吃飽飯地方。”
宿玉知道他很快就要去吃飽飯的地方了,但他知道老人也會吃不飽,於是將藏在了田裡的儲備糧挖了出來,他不懂做這些的意義,只是將東西挖出來的時候,周圍的村民離他數步之遠,只有他拎著那些死鳥牲畜留給了老婆子,而老婆子只給了他一個包裹,裡面都是破敗的舊衣裳,很寬大,是拿大人的衣服改的,穿在宿玉身上鬆鬆垮垮。
“要說謝謝,她養了你半年。”仙人與他道。
宿玉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仙人就沒再說了,拉著他離開了宿家莊。
仙人是個很有耐心的人,身上散發著一股宿玉很喜歡的味道,跟著他的時候好像一直都不餓。
甚至宿玉跌跌撞撞地走不動路的時候,他會停在前面等人,又或者將他抱在懷裡,慢慢地走。
他走進城鎮,見到了琳琅滿目的貨品與人,令他垂涎的食物香氣飄得到處都是……
宿玉用手扒著飯吃的時候,周圍人竊竊私語。
只有仙人耐心地替他擦去手中的汙漬,將一個怎麼也拿不慣的勺子遞給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怎麼用,“你看別人,吃飯都與你不一樣,你要學著去看別人。”
仙人在教他,怎麼做一個人。
教他餓著的時候,要控制住自己的食物,教他怎麼不受傷地獲得食物,教著他接受善意的時候要說聲謝謝,也在教他如何擯棄著一切作為遊魂的本能,去學著做一個人。
在往後很多年裡,宿聿還記得他被喚為宿玉的時光裡,在狹角柴房裡被那個仙人從角落裡拉出來,隨著那位仙人從偏僻破敗的宿家莊裡出來,走向了另一個從沒見過的人世,他們在人間走了半年,走到了遙遠的天虛劍門,站在那望不盡盡頭的山階前,仙人拉著他的手與他說道——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
那句話,宿聿記了很多年,直至現在聽到這個聲音出現在耳際,過往的記憶就像是一寸寸地產生了裂痕。無聲的、刺耳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叫喚,像是在開玩笑,碾碎了他心向人世,無憂無慮的舊日時光,最後像是千年前天虛劍門的血案,萬寶殿的寶器那樣裂開呲牙的大嘴,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是你。”()
魔窟石門內,宿聿的手緊緊地握著老山主,維持著那即將流逝的生命,卻止不住他自己一直在顫動的手,他想過很多人都有可能,劍門裡某個師兄或者師姐,當年死無蹤跡的劍門的師叔或者長老們。他來問老山主,就是為了問當初那些死去的人裡,有沒有可能存在一個不在他視野範圍內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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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獸注意到宿聿情緒的失控:“宿聿?!”
這個魔窟裡魔陣與靈陣交匯的陣法,幕後人熟識仙道的線索,當年血瘟疫無可控制地爆發在天虛劍門,受困妖山魔窟時那上百道針對他設立而下的魔陣……一切線索像是更為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面前,眼前這個人,他的身份輕而易舉地控制著所有事態的發生
——天虛劍門門主,劍宗宗主,千年前那位仙道魁首。
可是為什麼,魔道的幕後人應當是順應他們所有人猜測那樣,自魔道流放之地出來的氣運之子,這樣的身份怎麼會與天虛劍門門主這種仙道修士的身份聯合在一起,師尊入魔了嗎?
不可能,千年前那個和藹耐心帶他迴天虛劍門的人,若是入魔了為什麼他從未發現過?
墨獸意識到強烈的不對勁,它急忙釋放出陰氣想要與外界的不見神明聯絡,可當陰氣越過那個魔修撞擊在石門上時,此地範圍內突然浮現了很多魔紋禁制,明明它跟宿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