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得去一趟,不過前提是得把身體這陰氣匱乏的情況弄清楚。宿聿深思,這幾天他時刻處於飢餓的狀態,習慣倒是還好,只不過丹田裡的靈眼圖騰相對萎靡……這圖騰不可控,卻也是他的保命手段之一。
他還記得墨獸說過,南塢山原先那些出逃的惡鬼兇祟都往北跑,一路觀察來,從南塢山往金州鎮的方向恰巧是北面,可他這一路上沒見到惡鬼,齊宿兩方靈舟上也無其他動靜,難道在他沒注意的時候,這些修士都把鬼殺了……?
“沒得殺,我還能讓他們殺了不成。”墨獸開口道:“那些都是我們的勞工,小爺我不允許他們殺。”
宿聿:“那你說去哪了?”
墨獸也納悶,往隔壁桌上偷偷順了個
靈果,可它確實感受到是往北跑了……一路走來卻一隻也沒見過。
與此同時白月樓之外,與樓內熱鬧的景況相比,街道上變得格外靜謐。
空中的彎月不知何時懸立在金州鎮的正上空,詭異的彎月呈著一種越來越深的顏色。
坐在城牆上閉目眼神的顧七睜開了眼,他看向腰間,儲物袋正劇烈地搖晃著,藏在其中的劍器劍鞘震動未歇。
只過半息,他便看向天空。
烏雲散了。
城池外宿家靈舟上,宿家靈舟護舟人戚老正優哉遊哉地擦拭著靈舟的把舵,擦拭到一半時,他餘光看向外邊,見到一個劍影一閃而過。
靈舟甲板上,留守的修士望向天空。
“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咦,戚老不是卜算過了嗎,這幾日時陰。”
戚老推開了窗戶,猛地抬頭看向了空中,厲聲喝道:“全都進來,別看月亮。”
金州城內,高樓亭臺的燭光剎那間被熄滅,金州鎮街道上的百姓忽然全都停住了腳步,他們的雙手垂下,頭顱卻高高揚起,看著空中越來越圓的月亮。
而在這群人之中,有個人匆匆地躲開了高空中的圓月,躲進白月樓外的陰影裡的時候他整個人蹲趴下,似乎不受控地要昂首看向空中,他的手忍不住地顫抖著,掩蓋在黑色斗篷底下的面板呈著樹皮狀的枯態,匆匆地拿出一株靈植咬在口中。
待狀態好轉,他聽著樓內酒宴笑聲,可他卻已經顧不及這些,將隨身的包裹一抖,符紙與奇異的果子全落在了地上。
白月樓內觥籌交錯,富商的靈果宴誠意十足,修士們沉浸其中。
“小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這挺能吃的啊。”齊六又拿了個空,忍不住往宿聿那看了眼,“不過吃多不好,你修為低,容易腹瀉。”
宿聿:“……”
墨獸的爪子剛從宿聿袖子底下悄悄探出,就被人直接打了回去,委屈道:“我修為高,又不會腹瀉。”
這一掃,靈果就砸在宿聿的腳上,他微一低頭,正想借著靈氣看看掉哪了,卻忽然看到地面上一閃而過的異光。
正在與人飲酒的齊衍倒酒的動作一停,眉頭微蹙地看向白月樓外,腳邊的小人參站了起來,露出了鋒利的前爪。
坐在對面桌上的宿家少主忽然站起,四周的交談聲越來越少,幾個宿家修士互相耳語,似乎在說著什麼,頻頻往外面看。
“怎麼了,突然都不說話了?”張富貴道。
宿聿耳朵微動:“外面安靜了……不對,好像有別的聲音。”
“有東西靠近了。”正在啃靈果的墨獸凜然抬頭:“很近,在你的側上方!”
聲音霎時截止,白月樓高處轟然破開了一個洞,無數瓦片從高處砸落。
宿聿剛後退,坐在前面的齊衍抬手一揮,寶扇旋開將掉落的瓦片打飛,而這時候,高處一個個黑影落下,轟轟地砸在酒樓桌上,四周軒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