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症使得他們神情萎靡,啟靈城內的醫修趕來過來,全在收拾此地的殘局。
駐地之內的後院,散修盟主孟開元交代完其他事情,遠遠地看向了不遠處小院子裡。
玉衡真人的銅錢鑲於門扉上,少年盤腿坐在院中。
戴著面罩的男人不動分毫,如同很多時候那樣倚靠在小院的門邊,仔細一看會發現此地的小院裡處處都是他落下的劍訣,男人身上紊亂的氣息還未解決,無數的劍訣無孔不入地保護著院中緊閉雙眼的少年,驚雷劍立於院外,同樣也在警惕著孟開元。
短暫的時間裡,孟開元像是在那個劍修身上看到某個人的身影。
卻也是短暫的,很快種種所有就化作烏煙,最後只有院外的劍訣。
江行風從外邊進來,傷藥不斷地往少年身上敷,他身上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再度裂開,可偏偏現在誰也沒辦法將他從黃粱夢中叫回來,壓制著啟靈城小靈脈處的不見神明全由這小子操控著,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把不見神明放在了啟靈城的地底。
孟開元已經前往啟靈城地底毀陣,江行風看著還站在原地的顧七,若是平時,顧七早就已經跟孟開元前去天魔陣。
而此時,他卻安靜地站在這邊,沒有離開少年半步。
“他的傷怎樣。”顧七啞聲開口。
江行風道:“我沒法斷定,但他現在的狀態還好,沒有像先前在地宮那樣——”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顧七有點奇怪,男人沒有多餘的動作,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像是往深處想要看清什麼。
“江行風,人會有轉世嗎?”顧七的聲音很低,明明可以確認的東西,他卻想進一步地去得到另一個答案。
“啊?這種東西你問我,你一個求仙問道的人,輪迴一論不是很清楚嗎?”
江行風動作一怔,想到不久前的黃粱夢,他還是順口回答:“輪迴轉世是存在的,只不過前世種種,早就在輪迴覆滅中過了一遭,與我們現在修道,有甚區別,想那麼多,還容易道心不穩。”
有些事情,隱沒於莫須有的前世當中,深切地動搖著。
“你怎麼了?該不會妖血又有問題了吧?”江行風擔憂道。
這時候,不遠處的少年忽然回過頭,那雙漂亮的眼睛恢復到靜如死水的淡漠,似乎是聽到妖血,敏銳地回過頭來。
霧氣裡拂過的微風吹動少年有點凌亂的白髮,平凡的面容上在隱隱中披上了另一層色彩,似乎在隱隱之間,那雙緊閉的眼瞳裡有著他曾在千年前看過的狡黠靈動……如風過蹁躚,靜水驚瀾,撥動許久未動的心絃。
顧七斂去心中的思緒,好像第一次除了劍,他有另外需要迫切去抓住的東西。
黃粱夢中,宿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抬頭看向一切縹緲的霧氣。
但至是片刻,他心緒回神,緊抓著黑衣人的手放鬆稍許。
“我確實沒辦法窺探你,你以為我留你一條命,就是在這聽你廢話嗎?”宿聿輕鬆地放開他的頭顱,聲音淡然:“黃粱夢會讓外界發現不了你,你體內的詛咒被遏止,訊息傳不出去,沒有人會發現你們發生了什麼,或許你背後的那個人,現今還在以為著你正在按照他的計劃穩妥行事。”
不見神明造出的夢境裡,黑衣人完全無法得知外界的情況。
從自家主上手裡拿過黃粱夢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夢陣是極大的威脅,只要有人能催動此陣,他便沒有從中逃出的勝算,更何況現在這個陣法落在另一個人的手裡。
無法用血蟲引爆血瘟疫,與外界的聯絡全部斷絕。
黑衣人眼中的光漸漸暗淡下來,“你想幹什麼。”
“你抽過那麼多人魂靈,有沒有想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