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戴在臉上的時候,宿聿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墨獸在識海里叨絮他又流血的時候,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顧七遠離了宿聿數步,才動手封住了身上的關竅。
通靈之血……江行風先前的話他還記得,這段時間離開天元城,他跟江行風也沒少查通靈之血的事,但所有記載表明這種血液只出現在瑞獸身上,眼前這人除了靈血,身上沒有半點妖味……是超脫典籍,唯一一個帶著靈血的人修。
四周的血味隨著面罩的封禁消失了,顧七還是能感受到近在眼前的血氣。
體內妖血傳來的愉悅感沒有消失……這人的血,是不是比先前更香了?
戴上面罩的宿聿身上的氣息跟血味都被覆蓋住了,這面罩的封禁效果比禁制帶更厲害,連著感官都變得微弱,過於靈敏的靈眼也在戴上面罩後沉寂下來,身上的傷口在墨獸罵罵咧咧中癒合了。
原來這東西不僅能遮住顧七的妖氣……還有這般效果。
“傷口癒合了嗎?”顧七忽然出聲。
宿聿道:“癒合了。”
通靈之血的味道驅之未散,這人先前用過血幫他壓制,懂得威脅他,卻在某些時候對這身血無所顧忌。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上是什麼血?
顧七妖瞳微動:“你身上的血哪來的?”
宿聿隨口道:“天生的。”
他回答完就聽到耳邊有點弱的腳步聲,這面罩能攔住這麼多感官資訊,平時那個狗鼻子怎麼……
臉上的面罩被人拿走,四周的聲音一下豁然開朗。
面罩重新回到了顧七的臉上,他的失態已經完全收斂。
宿聿原先的感官被攔住,現在才注意到四周的環境有種陰森感,尤其是視野之中,是比懸崖上空更深的猩紅色,魔氣比懸崖上,幾乎多了數倍……他在茫茫的紅光中似乎看到了什麼。
懸崖之下,沒有外邊那般狂風肆虐。
驚雷劍落在了更遠的地方,顧七確定宿聿身上沒別的問題,幾步過去正欲撿劍。
只是落腳之間全都縈繞的魔氣,顧七撿劍的時候一陣晃神,看到懸崖峭壁間到處都是老舊的符咒與刻痕,符咒陣法滿布整個懸崖峭壁,如同層層疊起的陰邪之術,像是覆蓋了成百上千年,一種陰寒之感從他腳下頓生而起。
顧七隻覺神魂在剎那間有陣悶痛之感,將要被晃神之際,他驟然斂迴心神。
從那種驚詫感中回過神來,背後已是冷汗淋漓。
這是什麼地方……?
萬惡淵眾鬼也看到崖底的詭異,擅長陣法的風嶺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邪陣,咒符,到處都是……”
淵中也有曾是道修的小鬼,對於他們正統修士而言,崖底密密麻麻布著的東西何其驚悚,這崖壁上刻著的東西放在外面,單一個就足以引起軒然大波,而現在此地的邪陣咒符,數都難以數盡,這樣的地方外界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
“宿聿,這
地方可不對勁……”墨獸凝目:“這裡的東西至少上千年了。”
上千年……?那豈不是在千年前那場萬寶殿浩劫前就有的東西?
千年前的靈氣更充裕,那時候的修士也都沒發現這東西嗎?
紅光之中,無形的陣法像是一下鑽進了宿聿的腦子裡,他的識海一陣悶痛,輪轉的靈眼當中更清晰的記憶恍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滿地猩紅的鮮血順著流入他的所在的牢籠中,他聽到了人的腳步聲,抬頭時看到滿牆壁的邪陣,滴滴答答的血聲,幾乎靜默的環境……他下意識地想要去尋那把劍,於是在血泊之中看到森森的白骨。
踏雪劍,還有誰的骨?
墨獸注意到宿聿的異樣,它看向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