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顧七頭疼欲裂,只能看著這入夢景況一步步重演,連同孟開元夢境裡那個屠戮場,不為人知道的真相好像在歷史的長河裡終究露出了冰山一角。
千年前天虛劍門確實爆發了一場血瘟疫,醫聖徐天寧與劍門醫宗數十醫修尋到了毒物逼毒的辦法,卻在療毒逼蟲的過程中慘遭滅殺,醫宗十三位修為高深的醫修橫死,其他受療的同門也在療愈過程身死,醫聖徐天寧失蹤,整個醫廬內活著的沒有遭受血瘟疫侵蝕的修士只有那個少年,甚至唯一存在的噬魂陣法的盡頭也是他。
少年自昏迷中醒來,見到的便是自己所佈的陣法,見到的就是橫死的同門。
少年承認了陣法,卻不承認殘殺同門。這種蒼白的辯解,以及所有指向他的證據,哪怕周圍的同門想保他,卻不能對不起已經無辜死去的同門。
幾l乎是籠罩下來的鐵證,唯一有可能行兇者,僅可能是徐天寧或者他。
() 可徐天寧配出療愈血瘟疫之法,更多疑慮只能落在少年的身上。
‘師兄。’
少年攏著他有點長的衣袖,天虛劍門的練功服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太長了,長到那衣袖只能由著他拿來墊著案桌,最後被墨跡沾染,變成點點圈圈的墨點,但這完全不會影響少年的佳作,由他畫成的陣法刻在小小的卷軸上,最後自豪地展現在他的面前。他像是對其他的東西都沒有任何興趣,丟出院外的小木劍從小到大數十把,對劍宗無上的劍門秘法從無興趣,最後木劍的用處變作陣法落點。
劍修揮劍成訣,他揮不成劍,便在劍上刻了陣法。
揮出去,投機取巧地過了訓練,來了劍門卻不學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最歡喜的莫過於在劍上刻成了新的陣法。
顧七站在那後面看,看著少年不外顯的雀躍,感覺到自己提著劍往前走。
最後變成另一處的亮堂,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變作老者沉聲的交代。
“讓那孩子離開天虛劍門。”眼前的景況恍然一變,顧七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站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師尊,也是天虛劍門劍宗之長,當年將那遊魂從凡間帶回,一點點教養到了現在,“留在此地,或者屈服,無數的鐵證只會將他壓垮,劍門裡其他宗門長老不會放棄查血蟲一事,劍宗同門跟醫宗同門的命,我們交代不了的結果他只能一人承受那十幾l條同門的命,讓那孩子離開,就有時間。”
“找不到其他人佈陣的痕跡,若不是那孩子所為,佈局者的強大與陣法造詣便不是劍門的陣修所能查探,有人趁著那孩子昏迷,篡改了他的陣法,修成噬魂陣,也只有如此,才會尋不到任何蹤跡。”
天虛劍門內接連發生的事情,無數同門的身死的陰霾也同樣籠罩在這位老人身上,他鎮靜地尋出解決辦法:“所以他不能留在劍門,我們不知道劍門中是否還有幕後設局者的眼線,他留在這,若是一朝身死或再宗門內發生其他事,那時候我們再想保他,也無法與其他長老交代。”
“觀一,你明白為師的意思嗎?”
“醫宗那邊,我們會讓他們長老想辦法找到失蹤的徐天寧,同時我會讓雲平去妖山之南尋奚老頭,他是雲平的族老,也是陣修強者,若他能找到篡改的證據,就能還這孩子清白……”
顧七頭疼欲裂,夢境與現實交織間似乎有無數源自神魂的記憶湧現出來,黃粱夢會挖掘人最深刻的記憶,這些從未在他人生中出現的記憶為何會接連出現,夢境想要重現什麼,黃粱夢想挖開什麼。
恍惚間,顧七聽到源自神魂裡另一個聲音的呢喃——
‘別逃出去。’
‘不能出去……逃出去,就沒有人保護他了。’
逃出去後變成怎樣了,徐天寧找到了嗎,奚雲平找到篡改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