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看他,他掩下心中的疑慮,少年卻開口了
——“你剛才幫我們,撒的東西是什麼?”
斗篷人一頓,意識到宿聿是在跟他說話,也沒想到那麼細緻的事情會被一個盲人注意到,他拿出懷中一個小袋子,攤開袋口給其他人看。
宿聿微微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種子?”
斗篷人接著道:“小院之所以能抵擋住這麼多怪物,也是我師長費盡心思耗盡靈石佈下的陣法,此陣中靈植與外邊的樹皮人相剋,也是對付樹皮人唯一的法子……”
話沒說完,外面傳來動靜!
原先被阻攔在外的樹皮人忽然狂躁起來,接連撞擊著院門,一個個臉上都露出癲狂之態。眾人一陣警覺,斗篷人急忙撒出幾顆種子催長護住了院門,而外面的樹皮人行動卻未曾遲緩,而是接著撞擊院門。
不好……這些
() 樹皮人不對勁。
“他們怎麼突然瘋魔了!”齊六害怕地退後半步。
齊衍讓小人參上前,“他們一群陣修都折在這了,你以為背後算計我們的人會輕而易舉地放過我們,讓我們出去外面通風報信嗎?”
幕後設計之人,想讓他們死。
齊六看向斗篷人手中的種子,急聲道:“那我們一路撒出去不就行了嗎?”
他接著道:“現在是夜晚,一路撒到城門邊上,管他什麼人,外面還有我們的靈舟,只要把訊息傳出去就行了,還怕躲在幕後的人嗎?”
“若是你們人再多點,你這個想法或許可行,但是……你們剛剛看到,是我僅剩的種子……就算能到城門,你們也活不了。”斗篷人將種子收了起來,外面這樣的情況他也第一次見,也是樹皮人第一次這樣進攻小院:“咒術只是其一,覆蓋整個金州鎮的陣法是其二,除非你們能找到金州鎮的陣眼,不然你們離開這個地方就是死。”
“你是宿家人,陣修嗎?”斗篷人問宿弈。
宿弈搖頭:“宿家雖擅長符籙陣法,但我不是專修陣法,我師承蒼雪宗。”
簡而說之,看是會看,佈陣不會。
斗篷人藏在斗篷底下的臉色蒼白……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艱難。
不說其他。
找到陣眼哪有那麼容易。作為陣修,被困在陣法裡,斗篷人跟他的師長們也不是沒經過努力。
在樹皮人的追擊中推敲陣紋,判斷陣法方位,推敲陣法核心,現有關於惡種的所有訊息,都是他們歷經三年在逃亡中推論出來的。
陣法都在金州鎮的地下,而此時已經被瘋長的植物所覆蓋,他們如果要確定陣眼所在,就得去尋找陣紋,順著陣紋一步步去推敲陣眼的所在,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最難的是……金州鎮的陣法僅有在晚上才會顯現出來,尋常白日裡難以追尋,想要破陣只有在每逢七日的月圓夜,才最有可能找到陣眼。
他又看了一下院子裡的眾人——
一個御獸修士,
一個水系道修,
一個火系修士,以及……一個行動不便的盲人。
天要亡他師門!
尤嫌不夠緊迫,斗篷人走神半晌。
經久未修小院的院門被撞開,一個樹皮人竟然跳到了院門口。
斗篷人臉色一變,看到院門旁邊站著的少年,急忙抬手想要撒出種子,動作行至一半時,門附近的忽然有更快的東西行動,只見原先院中的靈植忽然增長,一下撞開了跳進來的樹皮人。
站在身後的斗篷人一低頭,注意到了院門邊的地面,有一塊被按入石板裡的東西。
那是什麼?靈石?
在院門的位置,正有一個塊靈石落在巧妙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