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在半個時辰內立碑,倒是教教我啊!
如果沒辦法立碑……宿聿的識海中掠過一個想法,他下意識就看向丹田靈眼的墨靈珠。
想到臨來西界之前,他從靈眼中窺探到的那抹上古鬼殘餘之力,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從他腦海裡頓然生成,他下意識地碰觸墨靈珠,靈眼與萬惡淵幾乎在這時候對他表現出了排斥。
識海之中像是有什麼被撕開,劇痛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靈眼如箴言般的聲音轟在他的識海里!
‘住手!宿聿!’
‘你還不能動它!’
墓門內的動靜越來越小,妖屍被顧七掃飛到了另外的地方,然而從魔氣裡冒出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這麼多洞虛期的黑衣人同時進攻,還帶著魔器,不見神明剛控住一個,就有新的一個從側邊冒出,根本沒辦法全部壓制住,反倒是一直處處受限。
這時候,顧七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他感受到從墓室裡向整個陽龍墓擴散的妖氣。
感受到那股妖氣時,身體裡壓制到極致的獅麟魂被誘動到了極點,顧七忍不住地吐出一口黑血,持劍半跪,壓不住了嗎?
“你沒事吧!”不見神明手忙腳亂,看到顧七吐血更是震驚,這劍修為了給他爹看門也做太多了,這都吐了幾口血了,他能撐住嗎!
它就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人族:“你撐住,墨獸不同意的婚事我肯定幫你,先活下來才有機會!”
顧七有點聽不清不見神明的聲音了,他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隨著妖血的沸動,一點點地滲入到軀體內,這種妖血的暴|動他經歷過很多次,尤其是在進入陽龍墓後,這種影響已經遞進到了極致……他撒了謊,說
() 沒來過陽龍墓是假話。
其實早就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來過一次陽龍墓,只是那一次,他並不是人。
不見神明還想再說什麼,忽然間看到顧七抬手,將他自己胸前的幾處關竅解開。
妖血它知道,這東西得等他爹的通靈血能壓制,這人不封死了等他爹,居然解開了:“你……你不要自暴自棄啊!”
不見神明沒發現,顧七解開的禁制比他以往所持的更繁複,像是沉在了神魂深處,封禁了上千年。
一直以來剋制壓制的獸魂在禁制解開的時候徹底解放,衝入了顧七的元神當中。
“我只跟你說兩件事,一給我護法,我需要一炷香的時間。”顧七暫時保持著理智地交代,他的妖瞳越來越藍:“二是宿聿過來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不要讓他靠近我,幫我攔住他,好嗎?”
不見神明傻住了,這人是在交代遺言嗎!
顧七閉眼之際,一如回到千年之前漫無際的黑暗裡,打碎元神的苦楚從神魂深處湧現,最後變成一寸寸的短暫記憶。天虛劍山、妖山魔窟……同門的師弟師妹們,到最後是漫天魔陣裡的殘骸白骨,血印掙扎,是他為師長者的無能為力。
‘為了殺他,我們損失了那麼多高階魔屍,主上還受了傷。’
‘天虛劍山的首徒,這是主上得到最厲害的元神了……拿來鑄劍,會不會太浪費了。’
‘你知道什麼,主上可不想把他當做一般的器具去用,主上想要打造的是妖劍啊。’
苦楚與記憶交融,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與另一抹意識相容,上古妖獸獅麟獸的殘魂,一點點嵌入自己的神魂裡,人魂與妖魂雜糅,那自本源的排斥快將他撕成裂片,只是他知道,他還不能死在這。
掠奪與破壞,如同材料地被人丟進鑄劍臺,與自己的本命劍相融,獅麟的殘骸與獸魂,他與自己的本命劍,那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在無盡的痛苦中渾噩度日,最後快要成劍的時候,他聽到了來自上古妖獸獅麟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