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獨自坐在床榻邊上,赤著上身,用著沾著藥水溼布擦拭的少年。
背上縱橫的裂口橫布著,漸漸爬走成一個圖騰的模樣,比在紅土森林時,宿聿身上的圖騰已經爬滿了大半,與他的眼睛越來越相似,江行風第一次給他換藥的時候差點嚇到,後來看習慣宿聿的靈眼,也漸漸習慣……只是靈眼圖騰張牙舞爪,與那些血融於一處,充滿著說不出的邪性,是顧七以前沒有見過的。
“把那邊的東西拿給我。”宿聿聽到開門聲,以為是不見神明回來。
只是身後的聲響沒有回應,過了幾息,溫熱的手按住了他過於魯莽的擦拭之舉。
宿聿手稍稍一頓,知道來人是誰,手中的溼布被男人伸手接去,輕輕地點在他滲血的傷口上,溼布碰到時候,他下意識挺直了背,之後聽到了顧七近在咫尺的聲音:“怎麼不喊我?”
宿聿擦拭的動作很魯莽,有些結痂的傷口被他擦破,需要重新上藥。
過長的白髮被隨意盤起,繚亂的還有幾縷落在傷口上,顧七一點點地捋開,重新握住他的長髮,一絲不落地簪起。
一直如此,他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顧七兩指輕輕按在他的脖頸上,潛意識裡的習慣是一件讓宿聿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身後的人拿走那塊溼布,輕輕地擦拭著他背部滲血的傷口,耳邊是藥水盆裡滴滴答答的水聲,他能聽到顧七擰乾了那條浸滿血水的溼布,反覆地拭乾傷口的血痕,他就安靜地坐著沒動,聽著那微弱的聲音,滿身心只剩下房間裡剩下的動作,甚至有種說不清的熱意。
宿聿忍不住道:“顧七。”
顧七頭也沒抬,似乎對他喊不喊師兄並不在意,只是輕聲地要求:“別亂動,聽話點。”
床榻的
角落裡是藏書閣拿回來的陣法書,已經看了大半,捲起來放在枕頭邊上。
背上的傷口被一點點處理完畢,顧七重新地給他纏上乾淨的繃帶,宿聿低著頭,任由他擺弄處理,只是心不在焉地想著別的事情,不間斷地被各種動靜吸引。
很奇怪,不討厭,甚至還想去接近。
過往殘缺的記憶回籠的時候,裴觀一與顧七這兩層身份就好像融在一起,又很快分割開來,甚至記憶裡那熟悉的稱呼到嘴邊的時候,總有乾澀卻喊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現在,被對方握住腳踝這樣的舉動,會讓他難以剋制地把人踹出去,只是換作顧七的時候,他卻被那股山雪氣息矇蔽,閉上眼睛時能想到的是雷劫下心如擂鼓的動靜。
“腿。”顧七忽然道。
宿聿回過神,看到腿上染紅的痕跡,忽地皺眉。
顧七半跪在地上,無處伸展的腿搭靠在對方的腿上,褲腿被細心地挽了起來。
那隻手一點點地擦過遍佈腿上的傷痕,腳踝被握在手心裡,半分也動彈不得,只能感受著掌心的厚熱滾燙,宿聿的手撐在身體的兩邊,眼神不知何時開始遊走,他看著顧七的手,修長的手指圈著腳踝,後腳跟就落在他的掌心裡,逃無可逃地被桎梏著,就像是他輕飄飄按住他頸後的軟骨。
稍一低頭,宿聿能看到他寬鬆衣領裡繃帶,漸漸往下,然後什麼也沒看到。
他總會將顧七與裴觀一作著對比,記憶裡的師兄無所不能,衣領總是緊緊束好,是高高在上的天虛劍門大師兄,而顧七會更隨性一點,好似與裴觀一不一樣,仔細去看時,卻好像什麼都一樣。
宿聿盯著顧七看,沒忍住往下踩了踩。
只是剛往下,腳藉著顧七的掌心,輕輕牴觸在顧七半屈的腿上,就被顧七緊緊握住,不越半分之地。
突如其來的動作,兩人似乎才恍惚地回過神來,顧七抬眼,少年就這麼坐在他的面前,上身裹著繃帶,稍微裸露的肌膚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