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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將手放在他的脖頸上,溫熱的血在細膩面板下,只要用指甲一劃,他的血便會噴出。
酒紅眼眸中沒有警惕。
死神俯身壓上,將手隔著睡袍、放在他的胸口。在他的手掌下,半魅魔的心臟在胸腔裡跳動。只要用手一抓,他便能看見他的心臟。
酒紅眼眸中沒有躲避。
他只是看著他,看著他的手經過所有足以殺死他的地方。眼眸裡只有些許的疑惑、乖巧、信賴與些微的、因那人回來而生的
小小的喜悅。
死神終於抵上他的鼻尖。
血紅的圓月在他們兩人的身後。
你不害怕嗎。銀眸的死神這樣說著。
酒紅眼眸的主人沒有說話。
他如今的智力不足以讓他理解對方話語中的含義,於是只能茫然地看著他。他看著那張冷漠的、毫無情緒與生機的臉,像是小動物在小心翼翼地覺察主人的情緒,最終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伸出兩手,將它們環上主人的脖頸。
黑髮青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魅魔沒有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拒絕。他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自己之上的人。那人看著他,大拇指壓著他的太陽穴。終於,那人像是冷哼了一聲,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的,再度壓下,打算在手指上施力
然後溫熱的唇,便抵上了他的唇。
銀瞳青年終於微微怔愣。
魅魔湊了上來,閉著眼,開始吻他。一開始是小心的試探,後來則是溫柔的內部接觸他情不自禁地,便跟了進去。
這個吻纏綿而溫柔,一切都帶著生機般的芳香。他能聞見對方髮絲間的氣息,與看見那微微顫抖著的、鴉翼般的睫毛。
他在吻他,抱著他。
像是獻祭般地用自己接納他。
綿長曖昧,近乎煽情。
那一刻,一個想法,出現在了銀瞳青年的腦海裡。
原來並非只有血是溫熱。
並非只有流血的內臟才是溫熱的。
他的吻、他的口腔也是溫熱的。
他瞳中的銀色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猩紅。屬於亡靈化的特徵,從他的身上漸漸褪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曾經最接近殺死他的一次時,也曾吻過他。
那不是吻,而是洩憤般的撕咬,困獸之間的廝殺。
可現在呢?
那對他充滿信賴、全然沒想過他會傷害自己、乖巧而喜悅地等待到他歸來的魅魔,主動而接納地、煽情地來吻他。
他的雙眸由尚為人族時的翡翠色,變成了如今的酒紅色。黑髮成了白髮,尖尖的耳朵柔軟。
他已經被改造成了只屬於他的模樣。
維德回到了他的意識裡。他捧著對方的腦袋,專注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