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脖頸的大動脈上。他的脈搏在那人手指的壓迫下,跳動。
路希安努力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即使他已經感受到了那彷彿要入侵他的身體般的,冰冷的體溫。
墮神血脈的體溫偏低。
維德的手指太涼,而他頸部的面板溫熱瑩潤,兩相接觸,像是有電流在那裡誕生。
路希安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去想維德要對他做什麼。他擔心思考會導致他的心跳過速、暴露他的靈魂已經返回的事實。
許久之後,手指移開了。
然後是皮靴離開的聲音、與門被鎖上的聲音。在維德離開後,路希安依舊讓自己蜷縮在那些軟墊中,直到他確認維德不會再返回後,才放任自己背後冷汗涔涔。
即使方才維德沒有對他做任何事,他那一刻給路希安帶來的壓迫感也是巨大的。
維德本人便是壓迫感本身。
如今他沒有了系統,在這個世界裡也不存在任何意外的依仗。他能做的,只有想辦法,活下來、逃出去,然後在某個安全的地方等待系統與他重連、將他帶出這個世界。
而他如今要確認的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他體內的法力去哪兒了。這關係到他逃亡之後能否在這人均對他仇恨聲望的地方平安地活下去。
第二件事,除了維德之外,他還能在這個房間裡接觸到什麼人。
路希安懷疑自己法力的喪失與他腳踝上那一圈鎖鏈樣的腳環有關聯想想也知道,維德怎麼可能將一個能使用法術的定時炸彈放在自己的身邊。他試著解開腳環,沒有成功,想到這東西可能是維德設計的,他便不再做無用功。
於是第二件事便成了重中之重。他能見到什麼人,他能利用他們做什麼,並最終想辦法逃離這個隨時都可能燒身的火坑至於法力與腳環,他可以在離開這裡後,再找些魔法材料、咒文書籍來想辦法。
他在房間裡呆了一整天,期間除去等人,便是透過窗戶眺望城堡,琢磨自己的逃跑路線。他發現自己被關押的地方似乎是城堡裡的一座高塔。而如今,窗戶只能開啟一條縫、房間裡也沒有任何能幫助他逃出去的道具。這樣看來,他能夠合理地採用的逃離方法只有一個
那就是在這裡呆個幾百年,把自己的頭髮養到十幾米長,放下去,等待路過的王子爬上來拯救他。
不過路希安覺得比起有王子降臨,維德先看見他這頭頭髮、暴怒之下把他剃成光頭的可能性更大。
路希安放棄思考,蜷在床上發呆。銀白的長髮散亂地逶迤在床上,他半闔著暗紅的雙眼,半睡半醒,心裡思考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暮色已然降臨,開始有飢餓感湧入他的身體。
也就是在這時,他想起了一件事
一個關於魅魔血脈的常識。
魅魔和其他生物不同,它們並非透過食用穀物肉類來攝取能量,而是與其他生物接吻或交歡,在所獲得的體液中攝取能量。若是長期不進食,魅魔也會感到飢餓,而這份飢餓,往往也與求歡的慾望相連。
路希安的臉青了。
路希安有些潔癖,正因如此,他過去從未選擇過以獲得愛意的方式完成對能量的收集任務。要獲得愛意總難以避免與人有親密接觸。而在他看來這些親密接觸無趣且無聊。
可如今
路希安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下腹,在那裡,有著魅魔獨有的暗紅魔紋。然而在他的緊張中,他除卻胃腸的飢餓,卻沒有感受到另一種飢餓感。
他如今已經是半魅魔,卻沒有受到魅魔體質的影響?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像是把渾身的血脈都擰攪在了一起的飢餓感。那種感覺熾熱又強烈,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路希安只覺得自己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