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程,也就是排練。維德揚起眉毛,你不會忘記了吧?
怎麼會, 你冤枉我。
維德回過眼來冷冷盯著他, 在路希安感到不安前,他伸出雙手, 去抓路希安身上的癢癢肉。
路希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終於, 維德放開手, 保持著臭屁表情道:行了,趕緊起來穿衣服。
維德背對著路希安穿衣服。那一刻,始終掛在路希安臉上的,在維德之前的笑容的面具消失了。留在維德身後的只有漠然冰冷的路希安。
他單手支撐著自己,將維德的背影烙印在自己的眼裡。在日與夜的交隔、在維德面對與背對他時,路希安有時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始終巧笑倩兮,用他最熟悉的姿態與手段去應付所有的景況。另一個他卻冷漠而茫然,像一個旁觀者、又或是一個為了自我保護把自己藏進繭裡的觀測者,將所有將要目睹的景象融進自己的眼中。
現在那個觀測者又佔了上風。觀測者聽見維德說:走吧。
嗯。
他在維德的幫助下穿好了那件深紅的禮服。禮服華貴至極,每一寸褶皺、每一處玫瑰花瓣的暗紋都是精緻。它襯得路希安容貌絕麗,是隻為路希安而生的精品。維德小心地替他繫好每一個紐扣,繫好每一處繫帶。
當手指接觸到他的咽喉時,維德停了一下。
怎麼了?
沒什麼。
他們就在這分別低眸抬眸的一瞬對視了。
只是想到突然。維德忽然笑了起來。
那是絕對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單純溫柔,全然不像是一個會毀滅世界的魔王。他說:只是忽然覺得能夠遇見你,真是不可思議。
什麼?
剛才我忽然想到,如果沒有遇見你的話,現在我會在哪裡,做著什麼樣的事。或許我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維德慢慢地說,想到這裡,就覺得能與你結婚這種事,就像是經歷千萬個小機率選擇才能抵達的奇蹟。
我非常高興,路希安。他說,我真的,非常高興。
他握著他的手,低下頭。隨後他以這種不敢直視他的神情,笑著道:我們走吧。
嗯。
路希安穿著那件深紅的禮服,在維德的帶領下走過鮮花盛放的走廊。走廊兩側空空蕩蕩,只有畫像與雕塑。
可路希安知道,明日這裡會站滿了人。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瞭解路希安的過去、或聽過路希安的名字。他們會鼓著掌,帶著笑容或是驚詫,看著維德牽著他的手,帶他走過這條長長的走廊。
城堡的穹頂很高,陽光四面八方地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落在新鮮盛放的花朵上、落在浮雕細緻的大理石石柱上、落在頭頂盛放蠟燭的水晶枝雕燈上。路希安就站在所有光芒的中央,純白雕花的圓臺上,背對著彩色花窗的殿堂中央。
他銀髮如流瀉的月光,唇嫣紅如花瓣,眼眸像是清澈的湖水。他站在維德身邊,想象中虛構的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向他傳來。白色的捧花落在地上,維德低下身,將戒指推進他的手指上。
維德。
愛他。
和他在一起。
在所有想象的歡呼聲中,路希安的耳垂又開始灼痛。他看見維德抬起他的手指,親吻他無名指戒面上的寶石。
我愛你。他說,你愛我麼?
紫色雙眸看著他,像是熠熠生輝的紫水晶。
你愛我麼?
你愛我麼?
你愛我麼?
你愛
我。
從來擅長慣了去說花言巧語的路希安在此刻,卻覺得那簡單的三個字彷彿重若千鈞。
我。
所有的歡呼聲都向他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