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辰晏單手託著腦袋，手指輕叩著桌面，發出不緊不慢的聲響。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耳朵這樣，那你會手語交流嗎？”
溫思嫿頓了頓，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但還是仔細想了想，回答他：“其實我是後天失聰的，失聰之後很快就佩戴了助聽器，所以交流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有時候老的助聽器也聽不太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所以有自學一些手語。”
不過顧時延給她換的這個助聽器質量很好，雜音很小，人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晰，比她之前用過的所有助聽器都要好。
“那你可以教教我嗎？”
於辰晏第一次很認真地跟她說話。
溫思嫿微愣：“你學這個幹什麼？”
他放下了撐著下巴的手，眸光微閃，捏起桌上那支黑筆，中指輕輕一用力，黑筆繞著拇指轉了一圈。
“……我想和一個人交流。”
“你——”
溫思嫿愣了一瞬，瞬間燃起的八卦之魂被葉無宵用一張卷子輕輕拍在她臉上給熄滅了。
“你幹什麼？”
她微惱地把試卷從臉上扒拉下來。
於辰晏揚起眉：“如果你答應教我手語，我可以給你講題。”
溫思嫿思索了下，覺得這筆買賣好像不虧，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用哪個時間段跟我學？”
高三學習時間緊迫，除了週末，好像也沒別的時間了，但她週末還要去顧時延家裡上班，可能沒時間。
於辰晏身體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瞥她一眼：“每天中午挪半個小時出來就夠了，我學的很快。”
“……”這就是學霸的威力嗎？
——
早上吃早飯時，顧思念就把昨天發生的全部事情一股腦告訴了顧時延。
“爹地，念念覺得媽咪聽到那些話好像很難過。”
顧思念滿臉憂愁。
也不知道媽咪回去之後會不會想多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念念最喜歡的媽咪。
顧時延盛粥的手一頓，眸中一抹黑色暗湧，表面依舊風輕雲淡：“嗯。”
“他還說媽咪是替身，是後媽，媽咪才不是呢，念念才不會認錯媽咪呢。”
顧思念氣的腮幫子鼓起，雖然媽咪說要和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和平相處，但她實在不喜歡秦琛和他媽咪。
秦琛之前老說她是沒有媽咪的孩子，現在他有媽咪了，秦琛的媽咪又說她媽咪是後媽，實在是太討厭啦！
顧時延一言不發。
“爹地。”
“嗯？”
顧思念咬咬下唇，猶豫道：“媽咪的確是念念的媽咪吧？”
顧時延指尖一顫，唇緊緊抿成一條線，被刻意壓下的痛意又細細密密爬滿心頭，最終匯聚成一個堅定無比的“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顧思念心中的大石頭也終於放下。
她就說嘛！
她怎麼可能認錯媽咪！
“可是媽咪那邊……”
昨天她有試著挽留媽咪住下來，可媽咪好像格外堅定地想要走，根本不肯留下來。
比起是不願留下來，她好像更不願見到爹地。
都怪那個壞女人，害媽咪誤會了！
“念念晚上回來幫爹地一個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