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祁然的出現再到後面她頻繁光顧孖記茶餐廳,是她循規蹈矩生活中的例外。
葉初棠開啟了漫長的等待,翻開書本背了幾組單詞。
在手機的訊息提示音響起那刻立馬拿起手機,當她看見不是陳祁然,又失望地放下手機。
她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不能受到太大影響,沉下心來繼續溫習功課。
直到傍晚,她到手機才再次響起訊息提示音。
她不抱希望,但這一次終於是陳祁然。
陳祁然:[不麻煩,但是我暑假在打工,不一定可以很快回覆你的訊息。]
葉家一直有做資助未成年人的專案,其中不乏堅持要自食其力而拒絕好意的人。
葉初棠可以理解這種做法,但是知道這樣會很辛苦。
所以陳祁然……
再次記起蘭姨搖著頭嘆著氣告訴她:「阿然的媽媽在他小學的時候走的,以前不能說非常好,至少他課餘時間不用這樣拼了命的打工。那時候還說他們父子可以互相扶持走下去,但是沒過幾年,阿然他爸爸生意失敗,還找阿然要錢買酒……唉。」
她當時聽到後不敢抬起頭明目張膽看向陳祁然,開始好奇他究竟承擔了多少,才會讓上進和努力的標籤牢牢跟隨著他。
葉初棠擔心他要繼續忙碌,糾結片刻後不敢繼續拖沓,抓緊時間回復。
葉初棠:[我不會過多打擾,查不到資料的才會問你。]
話是這樣說,但是真的可以忍不住不分享嗎?
她熄滅了螢幕,繼續期待著陳祁然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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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祁然此時剛從孖記出來,回複葉初棠的訊息時,不忘回頭跟蘭姨打了個招呼:「蘭姨我夠鐘下班了。」
蘭姨收拾著空餘的桌子,應道:「知道了,路上小心——」
香港人習慣了遲吃晚飯,孖記裡面坐滿了客人。
可是陳祁然未成年,就算他願意繼續打工,夜班的工資更高,但是也只能按勞工處的規定在晚上七點準時下班。
他快步往另一條街的麥當勞走,隱匿在居民區裡,晚上的客人多是加班的白領打包晚餐。
臨近深夜,麥當勞裡會擠滿南亞裔的客人,流離失所的人租不起住的地方,這裡會變成他們的第二個家,趴在餐桌或者躺在椅子上睡覺又算是度過一個夜晚。
陳祁然總是趁著就餐客人相對少些的時段到麥當勞複習,陳舊公屋的隔音無法阻攔四面八方的吵雜,父親酗酒無度,只會在一邊鬧哄哄地叫嚷著讀書無用,一邊找他要錢到樓下的超市買最便宜的酒。
麥當勞的熱鬧反而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短暫地解救這具疲憊的軀殼。
而且在這裡,有許多跟他同樣處境的人,有時候為了節省空間,會搭臺拼桌學習,但也僅限於此,相同遭遇的人不會花費時間去進行無意義的社交。
這裡的員工早就習以為常,有時候年長的叔叔阿姨,偶爾還會問他們需不需要水。
陳祁然對比起這些年在麥當勞的見聞,他似乎可以算是幸運的,打工,上學和複習,他的生活軌跡早就固定了下來,至少是可以穩定積攢他的學費。
但是葉初棠的出現變相打破了這份寧靜,她和其他客人不一樣,可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跟茶餐廳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更不像他從前見過的有錢人那樣高高在上,趾高氣揚,反而為人處事的禮貌真誠,讓就讀男校的他不難想像若是混校,她註定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無論是誰都會很喜歡她。
當陳祁然意識到自己心生波瀾,於是葉初棠在放學後再次光顧孖記後,他借著送外賣的理由悄悄跟在身後。
他站在遠處看著葉初棠上了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