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車,
他才開口問:「你母親下榻的酒店,你知道了嗎?」
她搖搖頭。
兩人剛上車,車頂燈自然打亮後還沒熄滅。
她瞪著寶藍色漂亮迷人的眼眸,看著男人堅定乾脆地說:「我想回去。」
宮北澤知道她的意思,解釋道:「我這幾天都沒法回家,我媽年紀大了,不能一直在醫院守著,我得在這邊。」
「我知道,可我東西還在你那兒……」
她說這話,惹得男人動作一頓,臉上的神色也落下痛楚。
看來,兩人已經心照不宣了。
片刻沉默後,他點點頭,再開口時,嗓音沙啞的快要聽不清:「好……我送你回去,你想住就再住一晚吧。」
只要能讓她心裡好受點,這時候她提的任何要求,他都會答應。
賓利啟動,朝著別墅駛去。
路上,車廂裡太過安靜,宮北澤在一個路口紅燈前,開啟了車載音響。
夜已深,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安眠,電臺裡放著周華健的一首經典老歌《其實不想走》。
其實不想走
其實我想留
留下來陪你每個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
再不用多久
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過……
宮北澤不知貝蒂能不能聽懂,他只知道自己,聽著聽著,淚流滿面。
心頭的痛隨著歌聲延綿不絕,徘徊在身體的四肢百骸,讓他渾身都陷入一種麻木。
若不是考慮到深愛的人就坐在身邊,他很想就這樣握著方向盤,一路油門踩下去,直接衝進江河裡去。
那樣,痛苦就能結束了吧!
————
回到別墅,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宮北澤下車,繞過車頭,紳士地為她開門,請她下車。
貝蒂站定,看向他,「我……能不能再提一個要求?」
「你說。」他眼眶還是濕潤的,但情緒平復了很多。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害怕一個人睡,你能不能……最後陪陪我,等我睡著了,你再走?」
理智上,宮北澤知道不應該答應。
註定要分開了,這樣纏纏綿綿,依依不捨,只會弄得兩人都更加痛苦煎熬。
可情感上,他終究也成了戀愛腦。
於是,沒怎麼糾結,就點點頭:「好。」
兩人進屋,貝蒂簡單洗漱,宮北澤坐在樓下吧檯喝酒。
他沒有酗酒的惡習,可在今天這個日子,他很想一醉方休。
然而,想到還在icu住著的父親,他也不敢放肆。
於是,猛給自己灌了兩杯酒後,他就打住了。
貝蒂洗完澡換了衣服,走出來對他說:「你不如也洗個澡,換身衣服,等去了醫院就不方便了。」
宮北澤喝了酒,腦子有點暈乎,聞言點頭,從喉嚨裡應了聲,起身上樓。
貝蒂看著吧檯上他開啟的酒瓶,一手摸進睡衣兜裡,緊張地抿了抿唇。
沒過
多久,男人也洗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他走下來,看著牆上的掛鍾,「你快睡吧,等你睡著,我得回醫院了。」
貝蒂提醒:「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哦……」他後知後覺地應了句,「那我等會兒讓司機過來。」
「嗯……」貝蒂端著酒杯,朝他舉了舉,「喝一杯吧,為我們這段關係,劃上句號。」
宮北澤覺得,好聚好散,挺好的。
帶著對女孩的深深愧疚,他沒有任何多想,走過去接過酒杯,與她輕輕一碰,兩人都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