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急,盼著早點康復。
否則,躺的時間太久,神經與肌肉越發萎縮,以後想要重新站起來的困難就越大。
若這輩子都只能躺床度日,那他如何去追喜歡的人?如何陪伴孩子的成長?如何掌管封雲集團?
如果不能做這些,活著對他來說就毫無意義了。
麻醉散去之後,腹部的疼痛開始尖銳。
他看不見,也不能動,又不想苦兮兮扯著嗓子叫人,便只好咬牙暗暗隱忍。
在疼痛中,努力回憶著過往。
只可惜,他依然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犯渾,傷了千千的心,也記不起是什麼時候結婚,又什麼時候離婚的……
據說女兒是跟著他長大的,因為早產而從小體弱多病,經過數次手術,才將後遺症治好,如今健健康康了。
可他也毫無印象。
耳邊迴響著三個孩子的聲音,他多想眼睛能突然好了,看看他跟千千的孩子長什麼模樣。
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封先生,您醒了!」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護工的聲音傳來。
封墨言暗暗咬牙,沒吭聲,可頭上的冷汗洩露了身體的疼痛。
「封先生,是不是傷口疼?」
他依然不語。
護工轉身出去,很快,醫護大批趕到,徐紅也進來了。
一番檢查之後,主任臉色還算輕鬆:「封老夫人,放心吧,手術很順利的,人也醒來,應該沒有大礙,好好護理,一週之後拆線,看看情況……也許就能出院回家調養了。」
徐紅連連點頭:「謝謝醫生,那太好了!」
醫護離開後,徐紅立刻走到病床邊。
「墨言,醫生說的你都聽到了,一切都很順利,別擔心,好好養著就行了。」
封墨言沒回應,只是虛弱地問:「千千……跟孩子們呢?」
徐紅臉一垮,沒好氣地道:「早就走了!你一進手術室,人家一秒都沒多呆。」
「……」封墨言臉色迷茫,似乎懷疑。
「我都說多少次了,那女的沒良心,也就你被迷得神魂顛倒,看她什麼都好!」
「是不是……你跟爸,又為難她跟孩子們了?」
「為難?」徐紅拔高語調,不顧兒子手術剛醒來,疼得臉色煞白,也忍不住要講
講道理。
「前幾天,你求你爸幫她那忙,解決了是吧?她要是有良心,是不是應該想著回報我們?我就是問問孩子們,要不要跟爺爺奶奶回家玩兩天,她那個臉拉的——」
封墨言蒼白的臉龐露出明顯不滿,可體力不支,說話依然緩慢,「幾個孩子……跟你們不熟,不願意也是正常……我相信,不是她不肯。」
「重生」歸來的封墨言,記憶停留在十幾歲,倒是對楊千語格外信任。
徐紅聽著兒子的話,嘴巴動了幾下不知怎麼接,又無奈又氣憤。
她是不是上輩子造了大孽,這輩子老天爺要如此懲罰她!
女兒那副樣子,一輩子操不完的心;原以為兒子能孝順體貼點,誰知……更是個倔骨頭!不孝子!
「算了,你這麼喜歡她,讓她來照顧你好了!還是雯雯聽話懂事,知道體恤我的心情,我還是去陪著雯雯好了!」
徐紅生氣地說完,沒等兒子回應,恨恨地轉身走了。
病房又安靜下來,封墨言閉上眼睛,喉結緩緩滾動,眉心依然緊緊蹙起,兩邊眉頭都堆成小山。
一邊是家人,一邊是愛人——為什麼,他們就水火不容?
剛做完手術,到底是身體虛弱,他雖想見千千跟孩子們,可還是抵不過席捲而來的疼痛和睏意,沒過多大會兒,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