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易霖坐在床榻上,見同事進來,馬上收拾好情緒,淡淡一笑:「杜醫生早。」
「早。」杜麗莎看著他,關心問道,「昨晚沒怎麼睡吧?看你眼睛都是紅的。」
「還好……」早上查房他沒去,這會兒看到同事,自然要問問情況,「九床的病人,怎麼樣了?」
「放心,一切都好,你對自己的醫術還沒信心嘛。」
卓易霖笑了笑,「我對自己有信心,可我不相信病人。」
「嗯,那倒是,要是病人都聽話點,我們的工作也不會有這麼難。」杜麗莎雙手抱胸,向後靠坐著書桌邊緣,盯著男人看了看,若有所思。
卓易霖見她說完話沒有要走的意思,又主動問:「還有事?」
「噢,也沒什麼……就是——剛碰到那位女生,聽說是你朋友,昨晚在我們休息室睡了一夜?」
卓易霖臉上神色微微一頓。
昨晚把費雪帶回來時,他就知道肯定會引來非議的。
但當時救人要緊,又不能扔下醉酒的費雪不管,便只能那樣做。
「是的,我妹妹昨晚婚禮,她是我妹妹的伴娘,喝多了,我於情於理都應該照顧一下。結果送她回去的路上,接到醫院電話,沒辦法就……」
「噢,原來如此,我說她穿得有點隆重了,怪怪的,原來是當伴娘。」
說到家人,杜麗莎馬上羨慕地道:「你妹妹昨天那場的婚禮,轟動全城啊!你也太低調了,我們好歹是同窗校友,這麼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是超級富二代。」
卓易霖客氣地笑著,「父輩的榮耀,與我無關。」
這不是謙虛,而是實話。
他從未想過要去繼承卓家的一切。
能遇到卓嶽欒,把他視若己出地養大,這份恩情已經沒齒難忘了。
如今父親有了親生女兒,後繼有人,他正好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做自己的醫生。
兩人尬聊了好一會兒,杜麗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故作輕鬆地邀請:「你還沒吃早餐吧?我正要出去,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哦,不用了,我洗漱後去食堂吃點就好。」
人家客氣又疏離,杜麗莎只好訕訕地道:「那我先下去了。」
————
醉酒一事過去幾天了,費雪還沒從那一晚的後遺症中緩過來。
上班老走神,總忍不住回味那晚的畫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隱隱約約感覺卓易霖對她……好像是有愛的,只
是不肯回應。
想到他那個臥床多年未醒的未婚妻,她又忍不住嘆息了聲。
真是情路坎坷啊,好不容易瞧上一個能讓她心動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嘿!大清早的發什麼呆呢!」身旁突然傳來同事的聲音,她猛地一驚回過神來,看向對方遞了個大白眼,隨即好奇地問,「你抱著花幹嘛?誰送你的?」
同事叫櫻桃,兩人關係不錯,也是好友。
此時,櫻桃懷裡正抱著一束包裝很雅緻的鬱金香。
「這哪兒是我的啊!是前臺正要送上來,剛好碰到我,就叫我帶上來了——費大小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桃花開了?」
櫻桃說完,將那束鬱金香放到她辦公桌上,好奇地八卦。
費雪吃驚得眼睛都瞪圓了,「這花兒……送我的?」
「是啊!裡面有卡片呢,你快看看!」
費雪激動極了,趕緊起身抱著那束漂亮的鬱金香看了看,摘下裡面插著的卡片。
難道是卓易霖終於說服自己,勇敢地朝她邁開步伐了?
她心跳如雷,開啟卡片時手指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