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梓俊笑了笑,頗有點嘲諷的意味,「他哪裡在乎別人的感受啊,別說我是他兒子,我就是他老子,說話也不管用。」
「……」
「不過,你既然找我了,那我肯定還是過去一趟,你把地址發來吧。」
楊千語看了封墨言一眼,意思是徵求他的同意。
男人沒反對,遞了個眼神,她明白過來,應了那邊,結束通話電話後就把地址發過去了。
封墨言勾了勾唇,淡淡地說:「看來,楊國華已經混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
「是,所以他才可怕,因為沒什麼好失去的了,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
「放心,瘋狗不會有好下場的。」
————
威猛霸氣的林肯在封家老宅前穩穩停住,車門開啟。
楊千語先下車,看著眼前熟悉的老派建築,已經落滿塵埃的記憶又一幕幕浮上心頭。
跟封墨言做夫妻的那三年,每次節假日回到這裡,她都覺
得壓抑、牴觸。
本來在御苑,她跟封墨言的關係就別彆扭扭,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半點波瀾。
來到這裡,那就更是冰封凝固,好像回到了冰河世紀一般。
徐紅從不拿正眼看她,無論她說話還是沉默,無論她走路還是吃飯,都像一個隱形的幽靈一般。
偶爾話題落到她身上,也是冷嘲熱諷,極其鄙夷的。
好在,每次回來吃飯,封墨言都是匆匆忙忙,絕不久留——幾乎是碗筷一放下,他就起身說公司有事,拉上她便離開。
時隔多年,再次回想,她突然悟出了另一層深意。
是不是那個時候……
封墨言坐輪椅,下車需要幾個保鏢幫忙,所以動作較慢。
等輪椅落定,他抬眸看見楊千語站在車邊,望著老宅怔怔地發呆,精緻姣好的面容似還殘留著恐懼,俊臉一時也靜默下來。
「千千……你是不是,還記著過去那些事?」
楊千語微微眨眼,回過神來,故作雲淡風輕:「還好……太久遠了,其實都忘了。」
她轉過身,瞧著男人深邃英俊的五官,問出心中疑惑:「那時候,每次回來,你都是一吃完飯就立刻離開——是不是,也考慮到我的感受?」
這話一出,封墨言臉色瞬變。
若細細觀察,還能看到他眼底隱藏很好的羞赧與尷尬……
似乎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揭穿了。
楊千語見他這副反應,點點頭,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說清楚呢?你若是跟我開誠布公,也許……我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她一直以為,封墨言因為那些誤會,早已將她當做是心機深沉且心狠手辣的拜金女,心裡對她除了恨,再無半點愛意。
如今看來,他只是外冷內熱,心底裡,還在默默守護著她。
封墨言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眸光驚訝地揚起,薄唇張了張,才低聲吞吐地道:「我……我以為你那時候已經不愛我了,只是因為爺爺的要求,為了外婆的醫藥費,你才勉為其難地嫁給我……」
而男人,尤其是年輕氣盛的男人,最愛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所以,即便心裡對她萬般眷念,言行上也不敢表露分毫。
甚至,他還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被一個女人利用得那麼徹底,依然無法放下她。
他多蠢!
這一切都是誤會,源於他對自己心愛女人的不信任。
所以,他真是罪孽深重,這幾年的罪與折磨,都算是仁慈了。
「算了,已經都過去了,對錯都翻篇了。」楊千語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