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之所以沒睡那張床,一方面是因為女兒要求她陪睡。
另一方面,她擔心獨自睡在那邊,半夜這傢伙來了,跟她擠一起。
而現在他話語中暗示的意思,好像還真是這樣。
「那邊的床你不睡嗎?」她瞥了眼,臉色帶著幾分嘲諷和懷疑。
封大總裁又摳了摳鼻樑,「我睡沙發。」
「是嗎?」
男人反問,「那你什麼意思?難道想跟我睡?」
封總完美地偷換了概念,把自己心裡的小齷齪成功地安在楊千語的頭上。
可楊千語一點也不笨。
她冷笑了聲,「我寧願跟豬睡跟狗睡,也不想跟你睡。」
「……」
見他不言,楊千語突然來了興致,索性坐起身抬眸看著他,好奇地問:「你不會是想女人想瘋了吧?就算楊採月身體有恙不能滿足你,可你封大總裁的身份,多的是女人想撲上
來吧?」
心裡那點小九九被戳穿,死要面子的封大總裁突然惱羞成怒,秒變毒舌。
「你是多自戀會覺得我想跟你睡?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就是脫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懶得多看一眼。」
話落,他轉身朝陪護床走去,也不管這話給對方帶來多大的打擊。
楊千語愣在那兒,眼眸隨著男人走開而微微轉動追隨。
可這追隨並不是不捨和迷戀,而是憤怒的瞪視與白眼!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又何必一次次把我困在身邊?還有那一次次強吻又怎麼解釋?」
她氣的太陽穴都突突直跳,忍不住想跟他掰扯清楚。
可冷起心房的男人,說話就跟下刀子一樣:「逢場作戲的曖昧而已,你以為是什麼?」
「……」楊千語在昏暗中怒目而視,手指攥著被子,死死的。
男人已經在床上坐下,轉過頭來看向她,「難道你覺得我對你還有什麼?別忘了,我們早就離婚了。」
楊千語忍無可忍,一手拽了身後的枕頭,想也不想朝著他狠狠砸過去。
真是混蛋一個!
把她好端端的日子攪得天翻地覆,讓她光鮮亮麗的身份變得臭名昭著!
現在他卻賤賤地甩一句「別忘了,我們早就離婚了。」
那他這所做的一切是什麼意思?
故意報復?
就是不讓她好過嗎?
真恨手邊沒有刀,否則剛才扔過去的就是刀子!
封墨言一把接住枕頭,在被子上放下,安靜昏暗的病房裡,傳來他輕蔑不屑的嗤笑。
「阮小姐這是什麼意思?生氣了?當初離婚可是你提的,詐死一走四年,連親生女兒都不管不顧,如今倒還有底氣沖我撒野?」
「……」楊千語不想理他,她現在渾身都是怒氣,每一個細胞都燃燒著怒火。
要不是女兒睡著,她真想撲上去再跟他狠狠打一架!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厲害嗎?看來還是心虛了——」
男人喋喋不休,話沒說完,突見女人掀開被子就朝外走去。
他臉色一變,「去哪兒?我讓你走了?」
楊千語理都沒理,甩門而去。
病床上,希希不安地皺了皺眉,翻個身繼續睡去。
外間走廊,值守的阿全看到楊千語出來,趕緊攔住:「太太,這麼晚了……」
「讓開!」她冷著臉,眸中含著滿滿的淚,兩個字冰冷而鋒銳。
阿全見她要哭,臉色也極其陰沉,突然有些猶豫,不敢強行阻攔。
楊千語一把推開他,很快消失在走廊。
凌晨的街頭,人跡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