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慎之平淡地感謝他,掛下電話,告訴喬抒白:「我明天上午要走了。」
喬抒白只能說:「好吧,展哥,我真的會很想你的。」
智慧車的車窗非常大,透光度很好。
氣氛應當是難捨難分,然而記掛著市長助理打來的電話,喬抒白一直走著神,對展慎之的回應也很勉強。
展慎之擅自認定他是在海岸站得太久,所以累了,停止了聊天,命令喬抒白閉眼休息。喬抒白偏偏不閉,瞪大眼睛看他,他便伸手過來蒙喬抒白的眼睛。
喬抒白不怎麼和同性有身體接觸,展慎之又比普通人高大,被充滿熱和力量的手放在眼睛上時,喬抒白下意識地感到恐懼,因此瑟縮了一下。
展慎之立刻發現了,移開手問:「怎麼了?」
他的語氣帶著關切,喬抒白便說「沒什麼」,解釋:「可能有點應激。」
「有人這樣打過你嗎?」展慎之將手搭在喬抒白的椅背上,詢問。
喬抒白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發現自己不知為什麼,已經不太想和展慎之聊自己那些悲慘往事了。
展慎之的臉近在眼前,他定定看著喬抒白,說:「我下次提前問你。」
他的肩膀簡直比喬抒白寬了一半,鼻樑如同刀削而成,眼睛與眉骨間有一道深刻的陰影,虹膜是霧棕色,由於四周昏暗,純黑的瞳孔聚攏起來。
喬抒白沒有這樣被珍視過,發現自己竟然也不知該怎麼回應,對展慎之說:「展哥,你其實沒必要對我這麼好。普通一點也夠了。」
「我不知道怎麼算好,」展慎之對他說,「怎麼算普通一點?」
喬抒白想讓氣氛輕鬆些,和他開玩笑:「對我普通就是我嚇了一跳,你就壓過來親我,我說不要啊不要啊,你繼續親。」
連展慎之都聽笑了,嘴角彎了彎,叫他名字,問他:「你每天都在看些什麼東西。」
喬抒白立刻產生了一種自私而陰暗的願望,希望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能讓展慎之露出笑容。這樣他也能獨自擁有一件很罕有的東西了。
放任這念頭在腦中盤旋著,喬抒白湊近展慎之,笑眯眯地問他:「那展哥,可以親親嗎。」
展慎之眼神猶豫了,喬抒白懷疑他想說「已經親好幾次了」,所以決定不給他說不的機會,把嘴唇壓上去,還起身跨坐在他的腿上。
展慎之的嘴唇是乾燥的,比外表柔軟少許,他的手彬彬有禮地輕輕扶著喬抒白的腰,只讓喬抒白親了幾秒鐘,他就拉了拉喬抒白的手肘,將喬抒白輕輕拉開,說:「我不想提前對你做什麼。這樣對你不好。」
他說得很誠心,喬抒白莫名得臉頰熱起來,有點羞愧地「哦」了一聲,從他的腿上下來,縮到一旁去。
喬抒白雙腿縮起來,低著頭,餘光看到展慎之向自己靠過來,很輕地摸他的頭髮,告訴他:「我想對你認真一點。」
展慎之撫摸喬抒白的時候,讓喬抒白想到家,溫暖的房間,媽媽回家的聲音,壁爐火柴燃燒的噼啪聲——想到所有讓喬抒白會覺得幸福和滿足的事。
喬抒白便像小時候犯了錯時一樣,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一直到回到私人影廳。
五月一號,勇士賽前哨賽正式開幕。
勇士們集結在委員會佈置的場館,即將開始第一輪淘汰。
喬抒白去俱樂部上班,從俱樂部的客人,到舞女,都談論展市長在開幕式後的採訪(「的確,我的家人也在賽中,但本人不會為他提供任何便利。至於他究竟值不值得被稱為勇士,等比賽結束,我相信大家都會有自己的答案」),以及展慎之在第二隊裡的幾個鏡頭。
喬抒白自己也看了好幾遍,因為近景遠景都拍攝得很好,展慎之穿著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