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穎同謝斐有說有笑,見他也不如何關心後面的徐晗玉,這才鬆了口氣,使勁渾身解數逗謝斐開心。
兩人在涼亭中坐著,徐晗玉獨自站在亭外,日頭正盛,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影子一寸一寸拉長。
徐晗玉一直不大喜歡曬太陽,她面板細嫩又極敏感,一會兒時間就有灼灼的痛感在蔓延。
真是的,吃了這麼多苦,怎麼還這麼嬌氣,徐晗玉心想,當年姨母因為宮裡的嬤嬤照看不周讓她曬紅了手背,就將那嬤嬤貶斥了一頓,現下若是見到她這幅卑躬屈膝的模樣,不知道會對她如何失望。
原來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啊,怎麼就成這樣了。
徐晗玉印製不住,一滴淚水砸在地上,很快又被蒸發消失無蹤。
“我累了,回去吧。”謝斐忽然起身,大步離開。
晚上,翠穎果然發作了徐晗玉,讓她跪在地上將整個屋子擦了一遍,這還沒完,就將所有的衣物包括下人的全扔給她,什麼時候洗完什麼時候睡覺。
徐晗玉沒有爭辯,一聲不吭按照翠穎的吩咐做了,一夜未睡。
天光放晴,徐晗玉剛剛躺下,又被翠穎叫了起來,她要去街上的綢緞莊逛逛,讓徐晗玉隨行。
無人為她說話,徐晗玉拖著痠軟的身子跟在一旁。
“翠娘子,小心臺階,小的扶您上馬車。”門口的小廝殷勤的過來。
“用不著你,”翠穎笑笑,喚道,“玉娘過來。”
徐晗玉走上前,正要扶她,突然被一把推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能碰我,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徐晗玉抬起臉,“那娘子要我如何扶?”
“你趴下,我踩著你的背上去。”翠穎盯著她,挑釁地說,若是徐晗玉不願意,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原來人氣到極點,反而會冷靜下來,徐晗玉忽然笑笑,溫順地趴在地上。
翠穎像是得勝一般,趾高氣揚,重重踩著徐晗玉的背上了馬車。
翠穎現在就是暴發戶的心態,看見什麼都想買,綢緞莊的老闆都笑彎了眼。
而這些綢緞自然是落到徐晗玉手上拿著。
東西實在太多,徐晗玉拿不穩,出門時不妨又撞著一人,綢緞散落了一地。
徐晗玉彎腰去撿,嶄新的綢緞卻被一隻烏青皂靴給踩住了。
她抬起頭,入眼的是一個穿著富貴的青年男子,這男子皮肉鬆弛,一雙吊梢眼渾濁不堪,一看便是縱慾過度的模樣。
“勞煩讓一讓。”徐晗玉冷聲說道。
那男子卻不讓,非但如此,還更近一步,用手中摺扇將徐晗玉的下巴挑起,調戲道,“喲,江州竟還有這般貌美的小娘子。”
慶幸
走在前面的翠穎聽見動靜,又折了回來,一眼便認出那男子是江州鹽運司副使家的二郎君,這位吳郎君慣是風月老手,以前乃是春江坊的常客,聽說前些日子去陽城奔喪,現下還在喪期倒是也不管不顧。
翠穎心裡瞧不上這個急色鬼,聽說這個吳郎君床上花樣很多,坊裡伺候過他的姐妹都苦不堪言,之前礙於他的家世她一向是避而遠之,好生周旋。
她如今是燕王府的人,自然不用再怕他,不過嘛……翠穎看了一眼面對吳郎君依舊冷若冰霜的徐晗玉,心生一計。
“這不是吳郎君嗎,好久不見。”翠穎笑著同這吳郎君打了個招呼。
吳郎君轉眼見到翠穎,心下也有些癢癢,這小娘皮一段時間不見打扮地更俏麗了,哼,若不是他前段時間回去奔喪,早就把她搞到床上了。
不過聽說她現在已經是燕王府的人了,也只能看看,“翠娘子攀了高枝,還記得我這個恩客呢。”
吳郎君這話說的纏綿,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