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贈你的琴怎的隨意讓別人彈了。”他瞥了一眼彈琴的女郎,似有不滿地說。
盧寶紗心中咯噔,心裡暗自腹誹這個表哥也太小氣了,不過嘴上卻不敢這麼說,連忙解釋道,“杜女郎可不是什麼隨意的別人,她是松山先生的侄女,也是松山先生的關門弟子,她的琴藝便是松山先生所教,我正向杜女郎請教一二呢。”
松山先生是當世聞名的隱士,滿腹詩書,琴棋書畫皆是大家,在機關要術方面也頗有成就,據說北燕的天子幾次許以高官厚祿邀他入朝為官,他都不為所動。
近些年他隱居江州,就連謝家投了幾次拜帖也是鎩羽而歸。
盧寶紗對這位知情識趣、談吐高雅的杜女郎有不少好感,生怕這喜怒無常的表哥遷怒於她,還想開口說幾句好話。
“宴席正酣,正主卻不在現場主持,你請來的那些郎君娘子都快吵翻天了,你還不去看看。”
謝斐淡淡地說。
盧寶紗大驚失色,方才和杜娘子談及琴藝,想到前些日子得的這把春雪,她心裡癢癢,這才離席讓杜娘子為她撫一曲,前後不過離開片刻,怎的就吵翻了。
那些郎君娘子,嫂嫂定然壓不住,盧寶紗正準備邀徐晗玉一同回去。
“既然是松山先生的弟子,我也想請教一番,杜娘子還請留步。”
謝斐翩翩開口,好像他真的是個醉心琴藝的君子。
盧寶紗為難地看了一眼杜女郎,留這位杜娘子獨自面對表哥她實在是過意不去,可是她也是絲毫不敢違抗表哥的。
這杜女郎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衝她寬慰地笑笑,“無妨,盧娘子先去吧,我同謝郎君切磋一二便過來。”
盧寶紗前腳剛走,謝斐即刻換了副模樣。
“前些日子還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如今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松山先生的侄女,世事無常,真是奇哉怪哉,你說是嗎,嗯,杜女郎?”
謝斐的手按住琴絃,慢慢俯身看著這位杜女郎,眸色深深,像一個幽深的古井。
徐晗玉不慌不忙,理了理鬢間碎髮,謝斐注意到她髮間的山茶還帶著幾顆晶瑩的露珠,神思不禁飄忽了一瞬,這新鮮的花想必是她方才隨手摘下,又隨手插上的,她摘花時必然也是現在這樣一副百般隨意的慵懶樣子。
“世事就是這般神奇,松山先生便是我一直找尋的叔父,可惜我這般解釋定然不能讓郎君如意,也罷,郎君愛如何想我便如何想我,左右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有什麼法子。”
避重就輕,伶牙俐齒,這哪裡是個沒有法子的弱女子。
謝斐伸手,將她頭上的山茶取下,握拳捏碎,扔在地上。
好好的鮮花轉眼零落不堪。
徐晗玉抬頭,憤憤看著他,“郎君若心裡不快活,打罵我便是了,實在不行我的一雙腿郎君想砍就砍了,何必拿一朵花出氣。”
“你當我不敢麼,你最好老實安分一些,不管你有什麼歪心思,都給我收起,不然我保證你的下場可不是丟掉一雙腿這麼簡單。”
不是丟掉一雙腿這麼簡單,那是什麼呢,謝斐一時想不到有什麼方法適合收拾眼前這個女子。
謝斐料想這伶俐女子定然還要反唇相譏,不料她竟然半聲未吭。
他低頭,不料看到她眼中帶著點點淚意。
“你這副樣子我可不會心軟。”他生硬地說。
徐晗玉抬起眼皮,溼漉漉的眸子直視他的目光,“隨郎君便,那現下這琴我還彈嗎。”
“彈吧。”
一曲結束,徐晗玉立即直起身虛虛行個禮,繞過謝斐徑直走了。
而謝斐站在原處,看著盛放的山茶,臉色幾變,一時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斐走進歇雲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