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去,“你這就說錯了,女人的生意只有男人死絕了才不好做,別說是下雪,就是天上下刀子男人也是照去不誤。”
這話說得粗鄙卻很有道理,徐晗玉啞然失笑。
說起春江坊,木蘭的思緒轉到另一件事情上,“我現在又重新找了個頭牌,美是美,可惜木頭的很,比那個翠穎還要讓人頭疼,說起來,這翠穎究竟怎麼得罪燕王了?這下手也太狠了,從府裡抬出去的時候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皮,只能賣去下等窯子了,嘖嘖嘖。”
這樁事徐晗玉倒是不知道,她只聽謝斐輕描淡寫說了一句發賣了,不知道里面還有這些曲折。
翠穎這個人自然不算什麼好人,徐晗玉也不是善心氾濫的活菩薩,只是這件事還是有些讓她心驚,這麼多年了,謝斐骨子裡還是當年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斷人腿腳的活閻王。
木蘭說這話一是有些唏噓,二是想要看看徐晗玉的反應,那吳家的事情她也從宋守之那裡得了點口風,燕王對徐晗玉這個前朝公主可不像是一時的見色起意,處置一個翠穎還好說,可大動干戈地去處置吳家,他對徐晗玉不說情深似海那也絕對是上了心的。
徐晗玉面上卻沒什麼反應,好似這個事情同她沒有任何關係。
“唉,”木蘭長長地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總是在想你說人活著這一輩子是圖什麼,如果你想要的註定得不到,那何必繼續折磨自己。”
她眼裡開始泛起朦朧,有些久遠的回憶實在是太久了,“顧善就是這樣的傻子,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人耗了一輩子,我才不會像他那樣,我這輩子既然已經得不到我最想要的了,那我就不想了,隨波逐流過完這幾十年也沒什麼不好,有吃有穿,也有人偶爾哄哄我,這沒什麼不好,至於那些不可能的妄念就別去想了,放過自己吧。”
她聲音漸低,這些話與其說是說給徐晗玉聽,不若說是說給她自己。
“你愛他嗎?”徐晗玉輕聲問。
木蘭有些疑惑,這個“他”是指誰?
“我說宋守之。”徐晗玉解釋道。
木蘭輕笑開去,她望著琉璃窗上薄薄的霧氣,伸手輕輕抹開一小片,恰好可以看見院子裡含苞的臘梅。
“你怎麼會問這個字,這太重了,他救過我,我很感激,他或許喜歡我的性子,或許喜歡我的樣貌,我也樂意陪著他,我和他誰也不欠誰,我心裡現在或許是有他的,但是明天后天我就說不準了。”
“宋守之有妻有子,你這麼不明不白地跟著他,不會不甘嗎?”徐晗玉繼續問。
木蘭詫異地看著徐晗玉,“我說了呀,我和他就是這種關係,我有什麼不甘心的。”
徐晗玉也伸手在琉璃窗上抹開一小片,可惜從她這裡只能看到光禿禿的桃樹枝。
“這就是我們不一樣的地方了,他有妻子,卻讓我這麼不明不白地跟著他,我不甘心。”徐晗玉這話說的哀怨,說罷還苦笑一聲,似乎這些日子她突如其來的情緒都有了解釋。
木蘭心裡有了數,輕輕呷了一口茶,雖說她的確是宋守之得了謝斐的命來試探徐晗玉,但是她對徐晗玉是有些真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將她養在春江坊裡。
她為什麼幫徐晗玉呢她也說不清楚,可能因為她是端慧皇后的侄女,而端慧皇后是那個人愛的,也可能是因為徐晗玉是最後一個能和她說起顧善的。
“如果當初顧善對我有哪怕萬分之一的愛意,即便沒名沒分地跟他一輩子,我想我也是願意的。”
她這話發自真心,剛剛徐晗玉拿她和宋守之與她和謝斐相比,她對宋守之沒有情意,為了他的權勢願意做小,但是徐晗玉言下之意是她對謝斐有真心,所以不願意受委屈,她現在便拿顧善來勸她,只要自己喜愛的人也能對自己有善意,那她依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