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初年。
劉邦越看,越對劉恆這個兒子的手段感到滿意:“明確自己的處境,先示人以弱,再恩威並施,伺間而動,一擊即中……天下之事至矣。”
沒有因為得登帝位就一時忘形,也並沒有因為缺乏力量而怯懦不安,而是心思沉穩、頭腦冷靜,透過各種方法先穩固自身,隨後再製造或尋找時機來處理這些驕橫無禮的功臣集團。
最後,既抑制了這些人,又沒有引發動盪,做得實在是好啊!
這是乃公的兒子!
至於說周勃給薄昭送禮,讓薄太后幫自己說話的事情,劉邦不以為意。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當時劉恆心裡已經有數了,薄家不過是意料之內罷了,況且,大漢的外戚就是這樣啊,和後世那些王朝還是不一樣的。
他放鬆了身體,現在看來,大漢交到劉恆手上,他沒什麼不能放心的,現在的問題還是那個:自己若是沒能多活幾年,那在劉恆長成的這段空窗期,大漢該怎麼辦?
呂雉一扭頭,就看見劉邦盯著自己。
她神色冷淡,暫時並沒有什麼和劉邦交談的興趣——左不過就是這人死了之後的事情,等神蹟結束後再說也不遲。
漢朝,元狩四年。
劉徹對劉恆這個祖父報以極高的欣賞:“文帝素來仁德寬厚,力求消減刑獄,武侯又是有功的列侯,怎會蒙受不白之冤?”雖然他本人對黃老並不感冒,但是他對劉恆在當時施行寬厚政治的行為還是認同的。
漢家的治國之法,本就不應該侷限於一家之言,而應當擇適合者而用。
而周勃送千金給薄昭,在劉徹眼中卻是印證了另一件事:外戚之家,有時候很好用。特別是一些皇帝不適合直接出面或發言的事情,透過外戚這個途徑轉個彎,就能處理了,若是再加上太后、太皇太后的出面,有孝道這個大旗,就更方便了。
與劉徹這個皇帝不同,在場的幾位文武大臣們看到劉恆的這些故事,則是再一次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不可居功自傲、看不清形勢。
雖然他們也知曉文帝的事情,但畢竟只是從長輩口中和一些文字中獲取,受到的衝擊遠不如神蹟直接展現畫面來的強大。畫面中,不論是周勃在封地時惶惶不安、披堅執銳的樣子,還是他困守牢獄、被獄卒欺凌的場面,都讓在場大臣不斷以此警示自己。
大漢建立以來,文帝已經是最為寬和、仁慈、念舊情的皇帝了——啊,惠帝不算,但即便是文帝,同樣會對威脅自己、不合自己心意的人下手,完完全全繼承了高皇帝的風格,更何況如今的這位天子?
周勃是好運逃過一劫,他的兒子周亞夫又是個什麼下場?
比之先帝,如今的陛下更加可怕。
【透過一系列舉措,劉恆成功壓制了一度氣焰高漲的功臣集團,穩固了自己的皇位,也加強了漢朝的中央權力。】
【而在搞政治的同時,他也並沒有忘記處理政事。】
【劉恆處理政事、進行決策的時候,基本圍繞一個原則:安民為本。】
【這可以說是從劉邦建立漢朝以來,到呂雉,再到劉恆、劉啟都基本遵循的一大原則,畢竟,漢初的民生著實凋敝,這也造成了漢朝初年國力的衰弱。】
【因而,對於漢初的執政者來說,保民生、促進民間恢復和發展可謂是第一要務。】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劉恆理所當然地認下了這個原則,沒錯,他執政的一個最大原則就是如此。
就像他登基之後,屢屢封賞劉氏王侯,就是為了讓他們對抗那些功臣集團,而之所以採取這樣的方法,除去他自身力量不足外,也同樣是因為他不想讓天下再起干戈——大漢實在是禁不起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