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戎自從十四歲後就再沒有來過天辰派,如今一看,它卻是和從前的不再一樣了。
印象中的它,有高高的屋頂、大大的牌匾,這裡的人,永遠端著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面孔。
曾幾何時,他覺得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晚飯時能分到雞腿……就算經歷了十四歲的那件事,蘭戎的骨子裡仍是對這個地方藏著一份畏懼的。
幸好,如今的他,也不再一樣了。
“轟隆——!!”
掌風一掃,刻著“天辰”兩個大字的巨石頓時四分五裂。
他凌於空中,俯瞰著應聲湧來的天辰派弟子和魔教眾打作一團。
腦中不期地響起那人情緒高亢的囑咐:誰規定每次只能他們打你一個?你就不能帶人嗎?我們也多帶點人去!人多力量大!!
不錯的心情使他在見到仇敵時,還保持著禮貌問候了一聲。
“好久不見。”
曲暮酒睚呲欲裂地盯著氣定神閒的魔頭,運足了內力,舉劍攻上。
蘭戎閃身一避,看著那劍就笑出了聲:“喲?偷了我的劍,想要傷我?”
“天辰劍,永遠是我派的鎮教之寶。”
他捏緊拳頭,將手中的劍牢牢地攥緊。——來人赤手空拳地與他對陣,本來就是一種羞辱了,他居然還反過來恥笑自己是小偷。
“哦?”蘭戎嗤笑了一聲。
割破手指,他朝泛著嗜殺光芒的天辰劍甩出了一滴血珠。
“嗡——”
劍鳴聲刺痛耳膜,天辰劍不受控制地想要從曲暮酒手中脫出、向魔頭臣服,那股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生疼。
見他連劍都無法控制自如,又死都不肯放手,魔頭伺機運功,毫不留情地將他往地面上一踹。
直直落在瓦片上的人震落了一大片屋頂的雪,白花花的冰晶沾染了些許突兀的鮮紅色。
“現在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了嗎?”
蘭戎步步朝曲暮酒逼近,想要拾起他手邊的劍。
在他還有半步就能取到天辰劍時,曲暮酒咬緊牙關、猛地翻身,從袖中甩出了幾枚暗器……不能輸,除非到了死的那一刻。
不,他就算是死,也永遠不會向這個不共戴天之人認輸的。
藏在厚雪之下的縛魔網霎時收緊,魔頭為躲開暗器退了一步,恰好中了他的圈套。
“你……去……死……吧……”
明明是正道之人,曲暮酒此時的臉龐卻比惡鬼還要猙獰幾分。
他舉起鳴個不停的劍,往自己的掌心狠狠地劃了一道。
殷紅色的血滴落在劍面上,竟如蘭戎血液一般地融入了其中。
混合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寶劍鳴得更加厲害,劍身上籠著一層妖異的光,亦正亦邪。
縛魔網中的魔頭眯緊眼睛,注視著這個他所沒有料到的變故。
在網中的他暫時分.身乏術,只能在天辰劍襲來時,儘量地避開要害,生生地捱了他一劍。
——弒、主。
因著魔頭的血,天辰劍妖光更盛。
體內與劍所連結的血契遭到了破壞,這比皮肉之傷更疼上了萬倍。
在他無暇躲避時,曲暮酒再度瞄準魔頭的要害。
淒厲的劍泣響徹雲霄。
——又是一劍。
方圓百里的人都因為這聲尖銳的劍鳴捂緊了耳朵,在地面上對打的弟子們近乎失聰。
而兩位劍主所受到的波及自然是最嚴重的。
身體像是漏了風,傷口處瘋湧出一股股血,蘭戎只能勉強地護住心脈;而曲暮酒沒能抵住劍泣,痛苦地捂住開裂一般的腦袋,嘔出了幾口血。
刺目的血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