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燃本以為晚飯的時候又會吃得尷尬,結果相安無事到吃完離開,謝家父母都沒在他面前提某些話題,這也讓謝燃鬆了口氣。
吃完飯後,謝燃帶著炸雞出去走走,出乎意外地——
謝時青也跟了上來。
照謝燃對這位大哥的瞭解,以往這個時間他應該吃完飯在看財經新聞,要麼就在處理尚未處理完的工作,很少會閒下來出來散步消食。
謝燃一手拉著炸雞,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路上很安靜,夜晚的燈光照亮了路,蟲鳴重重,晚風迎面吹來。
謝時青開口道,“薛成東的事,我已經調查差不多了。”
謝燃稍稍看了他一眼,想要聽他說說調查結果,卻沒想到謝時青話鋒一轉,“當初你退學回來的時候,我問你是不是厭學,你沒給我解釋反倒把家裡的玻璃杯都砸碎了。次日我讓程秘去學校詢問情況,老師跟同學都說你平日不善交流,對學習也不上心。”
謝燃停住了腳步,炸雞疑惑地回頭‘嗷’了一聲。
謝時青繼續道,“起初我是不信,不過程秘把學校的資料都給了我過目,我也打過電話跟老師確認情況。”
他當初得到結果後回家找謝燃問清楚,但是謝燃從不給他好臉色看。
謝燃嗓子不好不會吵架,卻會拿著玻璃、枕頭等各種器物往他身上砸,一點點消磨著謝時青最後的耐心,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每逢他回家,他跟謝燃必定會爆發衝突,而最後沉默告終。謝時青開始覺得小時候那個可愛的燃燃是不是已經消失不見,自從遭遇意外,父母出國,他成為弟弟的臨時監護人後,所有的和睦變成假象。他每日工作身心疲憊到家,面對的是永無休止的冷漠矛盾,他一度以為謝燃是被他教養成恃寵而驕的雀兒。
“我聽信了其他人的話。”謝時青道,“但現在告訴我,我過往知道的一切其實是有心人營造的假象。”
炸雞想要掙開束縛往前走,謝燃的手緊緊握著狗繩,目光復雜地看著謝時青。
“哥哥錯了。”謝時青微微垂頭,聲音裡藏著難以忽略的剋制,“如果當初對你再多點耐心,如果再認真地溝通……”或許你不會難過到想要離開人世間。
這是謝燃第二次聽到謝時青的道歉,但是這一次他卻完全沒有想要與他進行爭辯的衝動。
他聽完謝時青這些話,沒有難過也沒有憤怒,反倒心裡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然離去一樣。
【可是以前的我已經不在了……】
謝燃字打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謝時青餘光看到螢幕上的字,驟然一愣,“燃燃,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在了……?
謝燃拿著手機,原本想說什麼,忽地又不想說了。
他最後開啟了攝像頭,朝著跟前一直蹦躂的炸雞,按下了鍵。
謝燃偏頭朝謝時青露出一簡單的笑容,然後順著炸雞的意思往前走。
徒留謝時青站在原地,看著夜燈下逐漸走去的身影發著呆。
兄弟兩是前後腳到的家,謝燃回來後就上樓洗澡打算玩遊戲了,而謝時青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開啟手機,心不在焉地刷著各種資料,最後退出來點進謝燃的vx頭像,卻意外地看到原本空蕩蕩的朋友圈裡多了一條剛剛釋出的動態。
那是路燈下的炸雞,蠢萌蠢萌地咧著嘴,似乎在對著拍照人撒嬌。
“這是炸雞?”謝母不知何時來到謝時青的身邊,意外地看到了放大後的圖片,“你拍的嗎?”
謝時青把圖片關掉,“不,燃燃拍的。”
謝母看到那個簡單的頭像,忽地愣住了,“這是燃燃的vx?”
謝時青點頭,疑惑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