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他的手入席,笑道:“今日大雨,閒來無事,孤要好生跟二郎喝幾杯。”
房俊卻坐不住了,急忙站起,因為一旁衣裳華美、身姿窈窕的執壺女子,居然是太子妃……
誰能受得住太子妃服侍斟酒?
房俊惶恐道:“二位殿下這是何故?微臣誠惶誠恐。”
李承乾哈哈大笑:“二郎速速坐下,要知道這天下能得太子妃斟酒服侍之人寥寥無幾,便是孤也享受不得此等待遇。”
太子妃蘇氏抿著紅唇,俏臉上笑容溫婉,湊到近前,玉手執壺給房俊斟酒,如蘭似麝的香氣縈繞鼻端,使得房俊心中一蕩,連忙低眉垂眼,雙手執杯。
這份恩遇,著實不同尋常……
酒過三巡,李承乾與太子妃蘇氏一同舉杯,稍作沉吟,誠摯道:“孤得二郎之襄助,心中甚慰,此生無憾。然二郎固然是孤之肱骨,卻也是父皇之臣下,焉能屢屢違背皇命,使世人譏諷二郎之不忠?假若他日孤被貶斥為民,還請二郎袖手旁觀,勿要為了孤在於父皇起衝突,不然遭受牽累,孤與太子妃羞愧難當、死不瞑目!”
太子妃蘇氏亦在一旁舉杯,端莊的俏臉上滿是溫婉笑容,柔聲道:“二郎天縱奇才、義薄雲天,本該匡扶濟世、功垂百代,怎奈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殿下始終不得承襲大位,不能予二郎指點江山之權……儲位之事,便如此作罷,今後吾夫婦將二郎視為知己,也請二郎將吾夫婦當作至交,閒來飲酒品茗,卻再無政事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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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夫婦兩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很顯然,太子與太子妃已經意識到儲位之爭不可逆轉,丟失儲位乃是遲早之事,絕不會因為任何意志而逆天改命。既然如此,又何必讓房俊這樣忠心耿耿、亦臣亦友的左膀右臂徒費精力,尚要因此遭受陛下之打壓?
原本,以房俊之才華以及陛下之信重,足以在未來權傾天下,進展胸中抱負,於青史之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即便百年之後依舊令人尊崇羨慕、視為楷模,若因太子之故最終落魄下野,再也無緣宰輔之位,這讓李承乾夫婦兩個於心何忍?
該做的,不該做的,房俊都已經做到極致,否則東宮絕不會有今日,早已被陛下廢黜。
現在,該是李承乾徹底放手,讓麾下這些忠貞之士各奔前程,而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終大家一起墜進深淵、無路可走。
殊為不智,也毫無用處。
還不如及早止損,徹徹底底放棄儲位之念……
房俊也舉杯,沉聲道:“儲位之事,微臣無能為力,但只要尚在朝中一日,總會竭盡所能護佑殿下及子嗣周全,這不僅是微臣回報殿下的信任倚重,更是為了大唐國祚延續長久,不至於每一次皇位更迭都伴隨著血雨腥風。”
言罷,舉杯飲盡。
李承乾還算穩當,眼圈有些泛紅,重重拍了房俊肩膀兩下:“盡力而為即可,若當真不可為,孤亦難念二郎恩德,絕無怨尤。”
太子妃蘇氏卻已經離席拜倒,秀眸中淚水漣漣,哽噎道:“吾夫婦死不足惜,若二郎當真能夠護得住世子,本宮生生世世為牛為馬,報答二郎大恩大德!”
說著,居然以首頓地。
儲位丟失,性命自然朝不保夕,古往今來從未有廢太子得善終者,李承乾夫婦早已認命。可身為母親,又有誰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隨同自己共赴黃泉?
若房俊當真保得住世子,太子妃願意付出一切,豈在乎磕幾個頭?
太子妃固然真情實意表達感激,但房俊哪裡敢受?趕緊起身避開,疾聲道:“太子妃勿要如此,豈非折煞微臣?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李承乾亦是唏噓不已,這兩日他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