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然陌生的臉,用困惑目光望著謝琅。
“我們認識?”
謝琅緩緩鬆了手。
那書生說了句莫名其妙,繼續提筆寫自己的答案了。
行人如織,衛瑾瑜站在街邊一處十分不起眼的花燈攤前。
賣燈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翁,一邊做生意一邊抱著自家的孫子逗弄,見衛瑾瑜盯著那些花燈看,笑呵呵問:“公子相中哪個了?老朽在東市賣了二十多年的花燈,這一條街上,可再沒哪一家比老朽的燈更便宜了,公子若要,三文錢一個,五文錢兩個。”
衛瑾瑜一笑。
“我自然知道。”
老翁意外:“怎麼,公子買過老朽的燈?”
眼前年輕公子衣著精緻,貴氣天成,顯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若是光顧過他這攤棚,他不會絲毫沒有印象。
況且,這樣衣著打扮的年輕人,輕易看不上他的燈。
“以前有幸,和家父家母來過。”
衛瑾瑜道。
老翁恍然大悟。
“那得許多年了吧。”
“是,許多年了。”
衛瑾瑜挑了一隻兔子燈和一隻豹子燈,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遞給老翁。
老翁道:“公子這錢大,容我湊一湊。”
衛瑾瑜照舊一笑:“不用了,就當我請令孫吃糖吧。”
“這怎可以。”
老翁受寵若驚,急忙想要去扒拉銅板,抬頭一看,那少年郎已經提著兩盞燈,往長街另一邊走了,很快消失在人流深處。
顧府府門大開。
馬車絡繹不絕駛進府中,今夜除夕,除了在京任職的楊清,顧氏其他子弟也陸續從外歸來,陪顧凌洲這個老師一起守夜。
顧忠一整天都在忙著迎人。
算著人回來得差不多了,顧忠正要吩咐關門,忽聽後方有人道:“阿翁留步。”
轉身一看,就見一人提著兩盞燈站在府門前。
“御史怎麼過來了?”
顧忠頗為意外。
衛瑾瑜近前,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道:“明日在下可能不在城中,無法親自登門給閣老拜年,故而今夜提前過來。這是
下官為閣老準備的新年賀禮,還望阿翁轉交給閣老。”
匣子細長,上繪青鳥祥雲圖案,自有一股古樸味道。
按照規矩,明日一早,督查院及各部官員的確會登門向顧凌洲這個次輔拜年。其他六部也就算了,眼前少年郎是院中御史,這禮節的確免不了。
顧忠暗暗感嘆對方辦事之周全,雙手將匣子接過,道:“御史放心,我會將御史心意一字不差轉達閣老。只是,眼下閣老就在府中,御史何不當面呈送。”
“閣老難得與弟子團聚,下官不敢擅自叨擾,有勞阿翁。”
衛瑾瑜又從袖袋裡取出一個黑色瓷瓶,道:“之前有勞阿翁照料,這是虎骨丹,強身健體最好,還請阿翁笑納。”
虎骨難得,虎骨丹名貴,天下皆知。
顧忠:“此物太過貴重,還請御史收回。”
“此丹也是我偶然得到,可惜與我體質不合,留在我手中也是浪費,我觀阿翁英華內斂,應是有內家功夫在身,想來是可以化解此丹藥性的。還望阿翁莫要再推辭。”
其他東西也就罷了,虎骨丹這樣丹丸,對習武之人來說,的確可遇不可求。
對方年紀雖小,做事分寸卻拿捏得很得當。
顧忠便爽快收下了,道:“那就多謝御史了。之前照料御史,不過舉手之勞而已,還請御史勿要再放在心上。”
上京除夕夜不宵禁,城門也可自由通行。
一個時辰後,衛瑾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