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之一,就是國公口中的先帝,也就是我的外祖。就算我身上只流著一半先帝血,那也是先帝血脈,國公可知,詆譭先帝血脈,該當何罪?”
少年郎眸光若寒冰,壓在裴道閎臉上。
裴道閎面上青白交加,一時竟說不出話反駁。
半晌,一咬牙:“你當真以為,陛下賜你一個國姓,你就可以如此囂張麼!”
衛瑾瑜卻大笑起來。
裴道閎何曾被人如此當面奚落過,不由惱怒問:“你笑什麼?”
衛瑾瑜:“我笑國公無能狂怒的模樣,當真滑稽。”
“你——”
裴道閎直接拍案而起,暴怒之下,高揚起手掌,就欲動手,可偏在這時,腿上忽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
裴道閎一個不穩,直接雙膝一軟,撲倒在地。
一個滑稽的狗啃屎姿勢。
旁邊宮人僕從立刻七手八腳將其扶起,當眾出了這樣的醜,裴道閎自然也沒心情喝酒,直接拂袖而去。
宴會後,太后直接將衛瑾瑜叫到了清寧殿裡。
太后問:“你袖中藏的是什麼東西?”
衛瑾瑜道:“匕首。”
太后閉了下眼睛:“他不過是想在哀家面前抖一抖威風而已,你還打算當眾捅他一刀不成!”
衛瑾瑜坦誠道:“他的血,還不配髒了孫兒的匕首。”
“你也知道他的血髒!”
太后稍鬆一口氣,故意板下臉:“這老東西的脾性,哀家再瞭解不過,若論小肚雞腸,天底下他排第一,無人敢排第二,你何苦非要在他跟前逞能。”
“這麼多年哀家都忍過來了,豈差這一時。”
“眼下裴
() 氏正煊赫,你得罪了他,萬一他挾私報復怎麼辦。”
衛瑾瑜道:“那最好不過。”
“你說什麼?”
“沒什麼。”
衛瑾瑜抬起頭,道:“皇祖母放心,孫兒知錯了,也不會再衝動行事了。”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孩子,咱們的仇,不在這一時。”
太后目光緩了些。
又道:“你近來是越發胡鬧了,聽說今日宮宴,與人喝了足足有十幾大盞的酒。哀家若不過去,你是不是打算喝得爛醉如泥。”
衛瑾瑜便問:“我喝了多少酒,皇祖母如何知道?”
“你別管哀家怎麼知道的,總之,以後不許再這般糟踐自己的身體。今日天色已晚,就直接歇在清寧殿吧,哀家讓穗禾給你煮些醒酒湯去。”
衛瑾瑜應是。
次日除夕,衛瑾瑜一早服侍太后吃過藥,太后道:“今年你不必陪著哀家守夜,聽說上京除夕夜,燈會最是熱鬧,你也出去看看去。”
太后的苦心,衛瑾瑜自然明白。
便點頭,道:“孫兒遵命。”
新歲前後,官員有七日休沐假,出了宮,明棠問:“公子打算去何處瞧瞧?”
除夕的燈會,一般白日就開始佈置了。
衛瑾瑜卻道:“去督查院吧。”
“督查院?”
明棠疑是聽錯。
衛瑾瑜點頭。
他其實不愛這些熱鬧,答應出來自己過年,也不過是為了讓外祖母放心而已。
和看燈會相比,他更喜歡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