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遠從京郊趕回來,總不至於是來給人當陪跑罷?”
衛瑾瑜忽道。
蘇文卿沉吟須臾,同趙雍道:“趙大人,這位衛御史,我恐怕先帶回兵部審。”
“這……”
趙雍遲疑:“恐怕不合規矩吧。”
官員涉案,歷來由三司主導,哪裡有六部插手的先例。
蘇文卿直接取出一枚令牌:“這是韓閣的意思。此案特殊,一則,叛逃者乃武將,歸兵部統轄,二則,兵部遺失的那批甲仍下落不明,嫌犯既逃,只能從嫌犯同黨入手了。”
趙雍立刻道:“這好辦,等過堂時,下官邀蘇大人一同來聽審便是。蘇大人若有需,也可到大理寺牢房,單獨審問。”
蘇文卿手指劃過令牌:“辦法是可以,然聖急需那批甲解邊境之困,若是貽誤了軍機,你我怕都擔待不起。”
“趙大人擔任大理寺卿已經整整三年,若無意外,今年就該期滿高升了,若是在這關鍵時刻出了麼岔,影響了前程,豈不可惜。孰輕孰,趙大人掂量清楚好。”
趙雍心一沉。
因蘇文卿的話說到了他心坎,也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他雖與裴氏有姻親之誼,可眼下韓蒔芳身為次輔,在官員任免的話語權明顯高於裴氏。得罪韓蒔芳,於他的確沒有任何好處。
趙雍只能不甘道:“既如此,人……蘇大人先帶走便是。”
蘇文卿直接吩咐:“取鎖銬來。”
這話一出,連趙雍都有些意外。
雖說緝拿嫌犯,銬是常事,可一般情況下,為了維持官員基本體面,這一環節基本可以省略,尤其是對於文官。
這位蘇尚書,竟然直接吩咐鎖銬。
兵部差役立刻取了鎖銬進來,正前將衛瑾瑜鎖拿,另一道聲音自外傳來:“且慢。”
趙雍當先回頭,見到來人,明顯意外:“楊御史?”
楊清淡淡道:“本官是奉顧閣命令而來,將衛瑾瑜帶回督查院審問。”
趙雍又是一愣。
“閣不是在京郊料理京營的事?”
“閣已於一刻前回京了。”
楊清看向蘇文卿:“蘇尚書,你沒有異議吧?”
“自然。”
蘇文卿微微一笑。
“督查院本就是三司之首,閣又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閣肯撥冗親自處置此事,自然再好不過。”
一刻後,衛瑾瑜跟著楊清回到督查院。
昨夜淵王世叛逃出京的訊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如一記驚雷落在大淵朝堂,來往御史見到那一身緋色出現在院中的少年郎,紛紛投去複雜目光。
“閣在裡面等你,進去吧。”
楊清在政事堂外停了下來。
衛瑾瑜抬頭,看了眼政事堂外懸掛的匾額,抬步走進了堂內。
堂內沒有其他御史,只顧凌洲一人端坐在主案後,大約是剛從京郊歸來的緣故,顧凌洲身尚著紫色武袍。
衛瑾瑜立在堂中,沒有說話,也沒有如往常一般行禮。
顧凌洲抬起眼。
道:“你特意遣護衛去見本輔,說有事求見本輔,是何事?是為了讓本輔以督查院的名義保下你?”
衛瑾瑜搖頭。
“下官不敢。下官只有一個請求。”
“麼請求?”
“請閣看在下官這刀還算稱職稱手的份,讓下官留在督查院受審。”
顧凌洲沉默頃刻,道:“你以為督查院的刑罰就好挨麼?”
衛瑾瑜道:“在督查院,下官至少能證明清白,保住性命。”
顧凌洲:“你便沒有想過,求一求本輔,讓本輔放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