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十分不屑。
「看把你主貴的,她搬來的我更要坐了,我可是她唯一的師叔!」
「嗯。」沈芸汐點頭,笑意更深,「見面就砍的師叔。」
白修無語。
「這不賴我,誰知道那群爛神仙在背後搞什麼麼蛾子,等我接管狐族,第一個就要把那群欺負她的兔崽子都解決掉。她也是,怎麼就成了誰都能欺負的大冤種了呢?」他說到這,擺了下手,「都被你扯遠了。」
他扇柄指著沈芸汐:「說正經的,崑崙山一路都是大妖,你讓她一個人去,委實太過。她上次的傷還沒好,這要是落下病根了怎麼辦?」
沈芸汐挑眉,她還沒開口,就見白修又指著他自己的胸口,拍了兩下:「還是我再去一趟吧,你千萬別告訴她。」
還用得著告訴?人就在眼前,聽得真切。
沈芸汐忍住笑,故意追問:「為什麼?」
「還為什麼……」白修一臉嫌棄,「但凡我的師妹,六界第一大妖沈芸汐,肩頭沒有天下蒼生的擔子,不用管那根該死的龍柱,我一準掐著你讓你跟我一起去!」
「我是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沈芸汐邊說,眼角的餘光邊看了一眼沈慕瓊,笑意更深,「以及,什麼時候能告訴她?」
兩句話,把白修問住了。
他想了想,忽然覺得莫名尷尬,忙咋咋呼呼地搖頭:「算了算了,可別告訴她了,想想就覺得臉燒得慌。她現在見我就砍我還覺得挺有意思,就那張因為打不過我而恨透了的表情,甚好。」
說完,他從袖兜裡拿出一盒藥膏:「她先前的傷沒好,我跑了半個大梁才生擒了那條滑溜的妖醫,揪著他討要了點藥膏,你回頭給她。」
他把神仙膏拍在桌上,活動了下肩頭,起身就走。
白衣如畫,帶起紛飛的葉片。
沈芸汐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大聲問:「次次她回來,說她廢物丟人的是你,怕落下病根暗中保護的還是你,你到底搞什麼?」
「你這不廢話麼!」白修頭也不回,只舉起扇子擺了下手,「我白修就這一個師侄,天下就只有我一個人能罵她!」
那背影邁過門檻,步履飛快,如一道光。
沈慕瓊望過去,許久才回過神。
她看著笑盈盈的沈芸汐,自然理解她的深意。
可還沒開口,先聽李澤陰森森地扔出四個字:「多此一舉。」
沈芸汐想笑。
她將手裡的紙對摺一下,眼底目光流轉:「不著急走,就住兩天。」她淺笑盈盈,「茲事體大,我需要點時間理解一下。」
說完,又補了一句:「不會讓你消耗太久的力量。」
誰知,沈慕瓊蹙眉,她有些無奈地搖頭:「我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呢。」
一句話,讓沈芸汐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
她「嘶」了一聲,稱讚道:「不愧是你。」
那天夜裡,星辰萬裡。
沈芸汐躺在搖椅裡來回地搖晃著,發出很有節奏的吱呀吱呀聲。
耗費巨量的靈力才穿越了時間,以至於沈慕瓊剛碰到枕頭,就已經睡沉了。
李澤將廂房的門帶上,站在屋簷下。
沈芸汐背對著他,搖晃的節奏慢慢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起身,轉過頭看著李澤:「你跟我來。」
她話音嚴肅,不容置喙。
此時的大梁咒禁院,不如李澤記憶中宏大。
整個京城的面積,似乎也遠比不上他所經歷的時空。
沈芸汐背手而行,走在前面。
她身上縈繞著一條條白色的光芒,照亮了身側六尺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