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鄭重其事地聽完之後,義正言辭:「這傢伙日後居然能把我揍成那樣?」
說完,大概自己也發現關注點太歪,忙正色道:「若真如此,此事切不可告知李澤。」
「為何?」沈慕瓊詫異,「告訴他,我們一步一步重演,確保每件事都發生,難道不好麼?」
葉虛谷搖了搖頭:「嗨,您這是經歷了那些之後,沒把他當人看了。」他抬手指了指頭頂湛藍的天空,「他現在是個從零起步的凡人哇,他在因果裡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
要讓逆轉十年這件事順利發生,獨獨只有他必須什麼都不知道。
「是吧?天道有定數,你告訴他了,牽一髮動全身,他少殺一個妖怪,少難受一天,恐怕都不行。」葉虛谷嘖嘖咂嘴,「那不就大家一起死咯。」
極有道理,沈慕瓊重重點了下頭。
她果然是根本沒把李澤當人,連這最重要的事情都給忽略了。
「那……你相信我麼?」她看著葉虛谷。
「有什麼不信的?」葉虛谷揣著手,「多少年前的詞都讓您給說出來了……」他身子往前湊了湊,「那個,您想個法子讓他記住,後面有兩年,流行固元丹。」
他咧嘴嘿嘿一笑:「他揍我的時候記得脅迫威脅我一下,讓我去研究研究那個玩意,當年我要是有那個,何至於此啊!」
葉虛谷十分感慨:「想當年我在京城開醫館的時候,何等氣派!」
他話沒說完,就被突兀傳來的聲響打斷:「是徒兒惹師父不高興了麼?師父都不來教我練劍了。」
李澤站在院門口,看著沈慕瓊和葉虛谷像是十分熟悉的樣子,神情不悅。
第98章 是我沒能保護好
沈慕瓊驚訝,她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
李澤三兩步上前,帶著慍色,打量一番葉虛谷的衣著,直接轉過頭,忘了一眼高聳的院牆。
「原來是葉神醫。」李澤話裡帶刺,「世子府的牆頭如此高,居然也能爬進來,看來葉神醫是有萬分要緊的事情。」
葉虛谷尷尬一笑:「送藥,送藥。」
他手伸進衣裳裡,眼瞅又要含淚揪一片。
「行了。」李澤打斷了他。
他冷哼一聲,將自己腰間的出入牌扯了下來,啪的一聲放在葉虛谷面前:「走正門,有這牌子,沒人敢攔你。」
葉虛谷愣住,目光瞧瞧沈慕瓊,又瞧瞧桌上的牌子。
沈慕瓊見他搞不清狀況,歪了下腦袋,小聲說:「魚鱗保住了。」
她指了指那木牌,示意他快收下。
葉虛谷連連拱手道謝,將出入牌揣進懷中。
而後一路衝刺小跑,三兩步上了牆,又翻出去了。
沈慕瓊驚呆了。
李澤嫌棄地搖頭,沒好氣道:「都讓他走正門了。」
他不太高興,收了劍,坐在葉虛谷剛才坐著的石凳上:「師父與他熟識?」
沈慕瓊搖頭,她目光落在李澤腰間的長劍上。
不是那把黑劍。
「您與他聊得那般熟絡,我還以為是老相識。」他不開心,話裡帶著火藥味,「師父本就長壽,徒兒一屆凡人,自知比不上那些與您一同經歷過風雨的妖怪們,但我擔心您不比他們少。」
「李澤。」沈慕瓊望著他,溫柔地笑起,「他是朋友,僅此而已。」
那笑容如一道光。
在李澤眼中,這是青州結界崩塌之後、沈慕瓊住在世子府裡至今,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忽然就不說話了。
眼眸低低地看著腳下的石板:「若是如此,讓他常來吧。」
他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