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洗完澡回了小草屋,小草屋內有兩張床,位置分的很遠,其中一張外邊還簡單地用粗布圍了一圈,我將斷腸草藏在衣袖內,坐在床上思考如何給晏安下藥時,他回來了,頭髮濕漉漉的,看見我,表情十分無奈:「你坐我床上幹什麼?」
我愣了愣。
這外邊用粗布圍住的居然不是柳若的床,是晏安的床。
我只好站起來,走回自己床邊:「走錯了。」
晏安顯然沒信,但大約怕我再「自殺」,沒有說什麼。
按理來說在神識環境內是不需要睡覺的,但或許晏安的神識受創太嚴重,又或者是他下意識希望一切如常,所以晏安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似乎就睡著了,周圍的一切漸漸暗下來,我的神識身處其中,也逐漸像是睡著一般。
晏安的低吟將我喚醒,我睜開眼,仍是在小草屋內,晏安在他自己的床上,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痛苦,隔著那層粗布,我有些遲疑,不曉得裡邊發生了什麼,也不曉得此刻是不是能殺他的好時機。
我還沒動手掀開簾子,晏安自己就從床上滾了下來,他的模樣讓我有些吃驚——那張原本英俊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可怕的黑紋,黑紋之下,似有什麼東西,要衝破他的面板一般,劇烈地跳動著。
晏安雙眼緊閉,不斷發出痛苦的□□,全身也瀰漫著一股黑色的氣體,我下意識想去喚醒他,又想到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當即扭頭去尋了那彎刀,對準晏安的心臟就要捅進去。
抱歉。
然而那彎刀還沒碰到晏安,就被圍繞在他身邊的黑氣給彈開了,直接飛出老遠,我的右手本就受了傷,現在虎口也被震的發麻。像是感受到危險一般,晏安忽然猛地睜開眼,雙眸血紅。
晏安是天帝之子,怎麼會有魔的紅眼?
我與那雙眼對視,只覺得全身不由自主地輕輕發抖,那雙眼睛裡沒有一絲感情,嗜血而殘忍,他看著我,彷彿下一秒就會撲上來,直接將我給徹底抹殺,吞噬。
「晏安。」我試著喊了聲他的名字,他卻反應極大地嘶吼了一聲,抱著腦袋又在地上打了個滾,那團黑氣繞著他,最後不甘心似地慢慢消散了,而躺在地上的晏安也重新閉上了眼睛。
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低下頭,試著去探他鼻息,手才伸過去,晏安便忽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你又在幹嘛?」
我:「……」
晏安睜開眼,眼睛已是正常的黑色,他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不適,只是抓著我的手甩開,又揉了揉眉心:「我怎麼趟地上了?你把我扯下來的?」
「你自己滾下來的。」我冷靜地說,「不要血口噴人。」
晏安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柳若,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
「你比較奇怪。」我站起來,「晏安,你的眼睛為什麼是紅色的?」
晏安一愣:「什麼?」
他幾乎是急急忙忙地衝到銅鏡邊,看了半天,有些不滿地說:「胡說八道,我這不是黑眼睛麼。」
「剛剛你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還睜了一次眼。」我沒打算隱瞞他這件事,「眼睛是紅色的。」
晏安面色微變,但仍堅持:「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
我懶得與他爭辯,打算繼續回去思考怎麼給他下毒,晏安就道:「咦,天就亮了?」
我抬頭看去,才發現外面天果然亮了,晏安喃喃道:「怎麼好像沒過去多久。」
因為確實沒過去多久。
因是在山腳,百花鎮內又瘟疫遍地,小草屋裡只有一點米,晏安說餓,便要我煮粥,這倒正合我意。
晏安去製作對抗瘟疫的藥了,也不知道晏安和柳若哪裡搞來一個大鍋,晏安熟練地往裡面一